这段时间可忙坏了沈宇珩和拾哥儿,除去给何员外做事,剩下的时间都用来置办开店前的用料食材,两人整天东奔西跑,花了五天才定下所有事宜。需要的大炒锅还得铁铺费时打造,月底之前是没法开张了,加上大哥的婚事在即,就商量着下个月初再开。
沈宇珩跟何平告了假,想起二婶托他买些红纸,就带着拾哥儿一起去街上。
这几日拾哥儿一直陪着他,大多在廊房里收拾东西,研究沈宇珩给的几道菜谱。
相公总夸自己做饭好吃,其实他本身的厨艺更好,那些菜谱他都没见过,用的佐料也大胆新奇。可出来的味儿比那镇上的酒楼还要好。
拾哥儿觉得自家的相公是哪里都好,懂得多,会的多,关键待自己还好,没有哪家的夫君会对一个哥儿夫郎这样宠惯着。
买完东西出来,拾哥儿迎面就撞上了一个浑身酒气的人,沈宇珩忙把人拉住拽到身前。
“李秀才?!”
拾哥儿讶异出声。
沈宇珩上下打量一眼,一副书生气息的装束,醉眼朦胧,撇了一眼拾哥儿,没有回应就晃着身子离开了,步伐缓慢不稳。
“这,怎么大白天喝成这样?”
“这就是你们嘴里喜欢的秀才郎?”都说村子里的人会高看秀才,可沈宇珩也没瞧见这人多出彩,不过是有些书卷气,还傲慢的不行。
“以前李秀才不是这样的,虽然性子清高,但人有才气,又过了院试。很多姑娘小哥儿都想嫁给他,日后说不定能当官夫人。”
“只是连着两次未能中举,这心境大不如前了。就连跟小柳儿的婚事也”
拾哥儿眉头紧锁,替柳苗担心不已。
“人外有人,若是那么容易,岂不满大街都是举人了?你操那么多的心做甚,怎么?也想坐那官夫人?”沈宇珩嘴上不善,眼里噙着笑。
拾哥儿斜睨他一眼,“你明知道我没有,这相公是白白叫给狗吃了?!”
平日里怎样打趣都行,但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这不是在否认怀疑自己的真心嘛。
见人恼了,沈宇珩吓了一跳,凑上去哄人,“错了,错了,我嘴快!阿拾别气。”
握起拾哥儿的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可出气了?”
“不够!”拾哥儿撅着嘴不满意。
沈宇珩又打了一下,“行吗?”
“勉勉强强吧!”拾哥儿见好就收。
虽然挨了打骂,沈宇珩却很开心,因为拾哥儿的性子变得越来越好了。
赶到二婶家时,院子里聚满了人,媒人穿着一身红,喜气洋洋的在旁吩咐着那些置办的东西该怎么放,到处都有说头,嘱咐沈贵平成亲时的各项事宜。喜娃那小鬼头趁着没人注意,钻进箱子里偷吃喜枣桂圆。
二婶看见了喊骂着就要揍,喜娃杏眼直溜溜的转,瞅着沈宇珩来了,挎着小步就去找靠山。
“哥哥!救我!”
二婶见沈宇珩跟拾哥儿来了,也顾不得收拾喜娃,着急忙慌道,“来的正好,你们也多听听这些事儿,到时候成亲就不会这么乱了。”
两人被迫学习,沈宇珩哭笑不得,这繁琐程度不亚于解一道高数题了。
喜娃都听的睡着了。
媒人将事情说完,打发那些搬东西的走了之后,院子里才静下来。
沈宇珩和拾哥儿松了一口气。
沈贵平听的最认真,倒了茶水递给媒人钱婶。
钱婶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媒人,做事稳妥,人缘也好,这青竹村大半的媒都由她牵头。
“刚说的都记住了?”
沈贵平老实点头,“记住了!”
钱婶喝了口水。
二婶热情留客,“他钱婶,晌午就在这儿吃吧,沈小子带了肉,给你做顿好的!”
“我是没口福了,还赶着去下一家呢。村上跟你家这俩小子年龄相仿的不少,这不是,都计划着这几个月份成亲,否则到了收成的时候,就没时间了。”
“除了我家这俩小子,谁家还要办婚事啊”
“村长家!给那大儿子方宋办!”
“方宋?许的哪家的姑娘啊!”
“不是姑娘,是柳娘家的小哥儿,小柳儿!”
“是哥儿啊?还以为村长家光景好,定会娶个姑娘呢”二婶有些惊讶,毕竟村上富裕的人家,还是娶姑娘好生养的多。
“哎?不对啊,那小柳儿不是跟李秀才定的娃娃亲?”
钱婶摆摆手中的帕子,“说的是娃娃亲,不过是两家口头上的,做不得数。”
“那柳哥儿可不是个好惹的,这柳娘同意定亲,小哥儿没闹?”
柳苗从小脾气就烈,这村上的人家都知道。不算胡搅蛮缠,就是性子急脾气大了些。
“闹了!怎么没闹!最近在家绝食明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