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琢离开宴会厅去花园里吸烟，连续吸了好几根烟才将心头的烦躁压下。
他起身准备离开，眼角余光发现身后有个人影不远不近的跟着，他没有回头，而是直接拐过转角消失。
苏棠朝在后面蹑手蹑脚跟着萧琢，眼看着就要跟丢，她一手提着裙摆急急忙忙往前寻去。
一只大手蓦地横过来将她勾住往旁边一推，她被架到拐角处粗壮的树干上。
“啊！”
她吓了一大跳，剧烈挣扎，正想喊救命，却在看到眼前的男人时静了音。
萧琢一手按在她腰肢上，一手按着她的肩膀，眸色很沉，问她：“为什么跟着我？”
小姑娘小脸扑扑的，眼神漆黑湿润，懵懵地看着他的样子像只小羊羔，她还在怔愣中没回过神。
她穿着白色抹胸长裙，整个脖子和肩膀都露了出来，萧琢很高，站在他的角度一低头就能看到小姑娘胸前饱满浑圆的曲线，白生生的，晃得人眼热。
她微微喘着，胸口绵延起伏，松松挽起的乌黑长发因为刚才挣扎的动作散乱开来，有好几缕恰好黏在她鬓边，配上她雾霭蒙蒙的眼神，以及微张的红唇，看起来尤其的性感可怜。
小姑娘仰着脑袋，怔懵地望着他，“哥哥，我想你了。”
白瓷般的面颊上晕出两片绯红，一双漂亮乌黑的大眼水汽盈盈，像是皑皑雾气中隐约垂落几缕星光。
苏棠朝的眼睛长得漂亮又多情，被她认真看着的人总会产生一种她对自己有情意的错觉。
萧琢缄默数秒，乌木般的黑色瞳孔睨着她，才开口一字一顿道：“说实话。”
小姑娘委屈的嘟了嘟嘴，就要去搂他的腰，被他按住肩膀不能动弹，她才糯糯开口，“我是真的想你了，我好想你啊，哥哥。”
她咬着唇看着他，眼睛水汪汪的，小可怜的模样，“可是你一点都不想我，你还和姐姐那么亲热，你只关心她肚子饿不饿，一点都不关心我。”
萧琢无声地笑了下，压迫感十足地看着她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为什么跟着我？”
小姑娘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见他不为所动，很快，她清澈的眸子里情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如同黑雾般的阴郁慢慢蔓延至眼底。
她攥紧手，脸上再无半分委屈，冷冷地问他：“宋家要把我送给蒋令谦这件事，你知道吗？”
萧琢黑眸看着她，良久后，听不出情绪地“嗯”了一声，“之前听说过宋蒋两家有联姻的想法。”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拒绝。”
“呵，”小姑娘冷笑，“拒绝？”
她的哥哥还躺在宋家西郊别院里，靠着宋家人提供的医疗器械吊着命，也是宋家人拿捏住她的软肋。
“拒绝有用的话我今晚就不会在这里了。”
她的声音拔高了些，看着他的眼神越发冷漠。
“还是你也和他们一样，都想将我随随便便卖给别的男人，成为你未婚妻的垫脚石？”
他松开压在她肩膀上的手，漆黑的眉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对，你没有这样想过，你只是站在宋家人那边，你只是不再理我而已。”
“你看看我，像不像一件被打包好，待价而沽的商品？”
“这是你们要的吗？你想让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所以你才不理我吗？”
夜色下，她纤细瘦弱，一张脸在灯光投射白得发光，漂亮得像橱窗里精美的公主娃娃，却冷冷瞪他，“既然你不想要我，那我也不要再喜欢你了。”
萧琢忽然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和“强词夺理”了。
明明她自己也知道，他没有这个意思，可她却能空口白牙就给他套上罪名，歪曲事实。
真是个不讲道理的小姑娘。
还一副委屈到极致的模样。
在别人面前软软糯糯的，像只没脾气的小白兔，在他面前却张牙舞爪，肆无忌惮，尤其恶劣。
萧琢沉默着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苏棠朝再也不看他，一把将他推开，决绝的转身就走，萧琢眉头紧锁，他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臂，“你听我说……”
小姑娘却像是疯了一样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风吹起她飘落的发丝，在他的指缝间滑落。
空气中只留下小姑娘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风一吹来，也如烟般消散。
萧琢站在原地久久不动，手指因为太过用力，发出声响，小姑娘离开前那个决绝的眼神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站在花园通道的风口，任由深秋凉薄的冷风吹着，直到感觉心头那股动荡被寒意凝结，待手上的香烟燃尽，他才转身回了宴会厅。
人已走远，只留下满地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