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公主身子几不可查地抖了抖,却故作坚定一动不动。
因着此事还要等乌雅王和赵家入京解决,只能暂时搁置,在真相还未水落石出之前,乌雅公主和乌雅使臣都不许离开京城,且有皇帝派遣的士兵专门盯着。
程家和乌雅使臣退下后。
殿内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江宁正要告退,却听皇帝不紧不慢地问道:“广恩候,你真确定她是赵月娇?”
江宁微微点头,“赵月娇的骄纵算是罕见,她说来也是富裕之家养出来的小姐,却粗鄙刁蛮,女子该有的娴雅淑慧她是一样都不沾边,且心中没有道德底线,无知无畏,谁都不放在眼里。
臣这么多年也算见过不少世家官宦小姐,还有一个与她有些相似,便是程家小姐程娇娇,但程娇娇即便不像话,长在京城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能屈能伸,还有几分脑子,赵月娇则全然没有,臣至今不明白究竟是谁给她的胆量和底气可以让她目空一切”
说完,她突然猛地睁大眼睛,说话的声音卡在喉咙。
定王最先察觉不对,追问道:“侯爷可是想起什么了?”
江宁缓缓垂下眼眸,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臣有个妯娌,后来断了亲,她和离后自卖自身,曾在赵家做过几年奴婢,后面不知为何又离开赵家,几经辗转,流落他乡,清贫度日,因为救了明三夫人,被明三夫人带回去,后面又因为保护自己的女儿被杀。
临终前,她曾对臣忏悔,还让臣小心赵礼,赵礼就是赵月娇的生父,平安县有名的大善人,连之前担任平安县县令的谢大人都对他颇有好感。
他就是平安县百姓心中的活神仙,所以臣一直想不明白妯娌临终前的警告,如今与皇上说起赵家臣才突然想起此事。”
皇后摇摇头,缓缓说道:“说你是聪明人怎么在这件事上就糊涂了?那赵礼真有那么好的话又怎么会养出如此女儿?寻常人家再怎么娇宠的姑娘也不会宠成这样,此人一看就有问题!”
皇帝也赞同皇后的说法,“看样子需等人入京才知道个中缘由,你们暂且退下吧!”
“是!”众人行礼,默默退了出去,一路上不曾议论半分。
程家。
宫中的马车拉着程东江一行人还有乌雅公主他们几个回来。
孙姨娘搀扶着程老夫人在门口翘首盼着,边上还有自成一派的程娇娇。
看见马车过来,一行人立马冲出去。
程东江疲惫地下了马车,止住程老夫人的话,“母亲,进门再说。”
程老夫人看了看街上的行人,终是忍住,让孙姨娘扶着她回益寿堂。
程东江和崔玉蝶以及程宏程娇娇也到了益寿堂,乌雅公主带着下人回院子。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看。
程老夫人率先冲崔玉蝶发飙,“都是你干的好事!非要让你儿子娶公主,看看娶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你们娘俩差点就折在她手里了,无知蠢妇!”
“这能怪我吗?这是我愿意的吗?”崔玉蝶大声叫屈,“明明就是你孙子把话放出去了,你孙女想要有个公主嫂子,他们兄妹俩不声不响把事情都算好了,我能怎么能?
说到底还不是你们程家不行!要是程家硬气我们也不用处处看人脸色,隔三差五去崔家打秋风,惹的我母亲他们厌烦,甚至还跟我断绝关系!
哪次我们从外面捞到好处府里没跟着受益的?这次也是两个孩子希望程家更进一步,谁知道那乌雅公主是个冒牌货,还是个没有规矩的野蛮冒牌货!”
“什什么冒牌货?”程老夫人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下意识看向孙姨娘。
孙姨娘比她还震惊,整个人都跳起来了,“所以姐姐为了给大少爷娶一个冒牌公主花了将近八百两,还毁了咱家大门?”
不提那个大门还好,一说程老夫人觉得自己又快要撅过去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苍天啊!我们家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呀!怎么竟碰上这种要命的倒霉事,呜呜呜”
“母亲,别哭了!你哭的我头疼。”程东江揉着太阳穴,脑子里不停地想着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一切,越想越觉得乌雅公主就是广恩候说的赵月娇,他猛地睁开眼,死死看向程宏。
程宏害怕地吞了吞口水,“父父亲!”
程东江失望地叹了口气,勉强打起精神来,压低声音道:“你与乌雅公主是夫妻,以后是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这段时间你先服软讨好她,让她放松戒心,再趁机打探她的底细,比如她身边有没有什么可疑之物,诸如此类的。”
“父亲!我不行的!你看那个母夜叉,我好端端的没招惹她,她都能让人把我扔进池子里,万一她趁我熟睡一刀子捅了我怎么办?不行不行我是说什么都不回去了!”程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崔玉蝶立马护在他身前,“宏儿说得对,那就是个疯女人,根本就不能当成正常人看待,我儿不能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