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的大门,赖秋的脸上还是火辣辣的。
赖达捂嘴偷笑在边上阴阳怪气,“阿秋,你也真是的,你给她说一声掉在哪里不就完了,非要……哈哈哈哈,算你小子活该!”
“幸好她没有再继续追究,要不然早就报警抓你了。”
“呼——”赖秋吐了口烟雾,没有好脸色的白了三叔一眼,天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些什么,怎么会跑她衣服里面去了。
哎~倒霉!
当抽到第二口的时候,眼前的一切没有了建筑物的遮挡。
厚厚的云层压得很低很低,房顶的尽头仿佛是通往黑云的阶梯。
天不作雨,但昏暗一片,让人看上一眼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路上的行人害怕得三步一回头,不管有病没病的都挤进医院里面躲雨。
“哗——,这鬼天气,怕是要落冰雹哦!”
“差不多,去年受灾那会儿我就在凤阳,天也是这么黑,半夜的时候我爷爷还以为凤阳在打仗勒,谁知道我出门一看,拳头大的冰雹打得大地都在震。”
“阿秋,他们说马上要下冰雹,我们不如先上去坐一会儿,等看清情况了再走吧!”
赖达听得心里发毛,他从小对下冰雹就有很大的阴影。
当时因为条件不好,还没搬来城里住,那晚的冰雹打得咚咚咚咚,玻璃破了连房顶都穿了,最后一家人挤在同一张床上。
赖秋眯起眼睛,不屑地往前面走,
“坐?你是嫌她打我打得还不够吗?”
没走出几步电话就响了,赖妈的声音显得很不耐烦。
“臭小子,你今天干嘛去了,怎么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接到你三叔没有。”
“嗯!”
“那那女孩儿怎么样,你见过了吗,满意不!”
“嗯!”嗯了一下后,想起脸上的巴掌印,赖秋情不自禁地对着手机摇头。
“嗯嗯嗯!你嗯你妈个头啊,老娘怎么生你这个混账玩意儿。”
“人家女孩子虽然只比你小两岁,但她可懂事多了,不像你这么没规没矩,连我都敢糊弄。”
“妈,你要我怎么说嘛!”
“别废话,今天你先别回那边了,我做了好大一桌子菜给你三叔洗尘,对了,你三叔喜欢吃洪记的烧鸡,记得带一只回来。”
“哦!”
“哦你妈……”
拉开电话,赖妈的骂声还在持续输出,赖秋皱起眉头却不敢挂断,直到对方挂断后,他才松了口似的放下电话。
几分钟后。
黑云盖顶,越压越低,来往的行人三三两两,没有人谈论,更没有人逗留,纷纷穿行在风中,显得小心翼翼。
忽起地风声吹得越来越远,卷起满地的垃圾抛向了昏暗的半空。
望着似曾萧条的一幕,整座城市仿佛倒退到了十几年前。
“洪记!”
转眼,根据导航的显示,赖秋在马路对面发现了红底黄字的洪记烧鸡。
烤灯下,正在加热的烧鸡被适当的温度焗得浑身冒油,多余的油脂顺着鸡身下流,一直咚咚咚咚的滴进下面的凹槽里。
哪怕还没有靠近,那独特的香味就已经在鼻孔里面疯狂的打转。
闻着这股香味,赖秋小跑两步,穿越过现在没什么车流的沥青马路。
来到店铺时,店铺门口正堆着七八个身穿红色制服的饱了么外卖小哥。
里面不足三十平米的空间内,穿金戴银的老板娘正忙的不亦乐乎,几个打下手的人员也驾轻就熟的取钩,切块,分骨,打包。
整套操作简直行云流水。
忽然,一道闷雷劈下,一名刚好取到餐的小哥,边走边朝着其他人抱怨。
“擦勒,这四什么鬼天气哦,阿表,接完这单我可不敢跑咯哦。”
“哦哟,表,我也是一样的哦,听说今天会有特大冰雹,比凤阳那次还厉害的哦,你不跑,我也不跑了哦,我们找两个妹纸一起去搓会儿麻将,搞不搞?”
“搞!”
冰雹还没有落下,整个城市里开始人心惶惶。
眼看着起码还要等上十几分钟才轮到自己,赖秋漫无目的地蹲到马路上抽烟。
就在这时,从面前经过了几名有说有笑的中年男子,他们手拿纸笔,一前一后的走进一间红色门头的狭窄小店。
望向这十分熟悉的鲜红色框架,赖秋怔了怔,“这里什么时候有家彩票店的。”
对于经常买彩票他而言,全市范围内,哪里有喜彩,哪个路段又有几家,赖秋几乎都一清二楚。
可眼前这家,显然是新开的,连门头的油漆都有些没干透的迹象。
“难道这是天意!”
“如果他真是我儿子,我赖秋的儿子应该不会骗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