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遥注视桌子上安静放置的纸牌。
纸牌?!梦中那位莉亚小姐好像从阿努比斯那里得到一张纸牌,那么我这张是什么?
她回忆着关于这张纸牌来历的一切可能。
梦中阿努比斯给莉亚小姐一朵夜玫瑰,在临走时打了个响指,花朵便在灰烬中变成了纸牌。
而今晚在阿努比斯临走时,好像也打了个响指,同样在此之前也给了我一朵夜玫瑰。
就是这张纸牌所在的位置,当时那朵夜玫瑰刺破手指后,我的确是放在收银台上了。
同样是响指,同样是夜玫瑰,同样是纸牌。
同样的,莉亚小姐与绫遥都从地狱来到了人间。
只是一个是自愿的,一个是被迫的。
绫遥可以确定,这张纸牌同样来自于阿努比斯。
绫遥止住颤抖的手,阿努比斯已经给她心底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她慢慢靠近纸牌,然后轻轻拿起。
将纸牌翻到正面,同样是一幅画。
画中是一个坐在王座的年轻女性,带着翼鸟状的黄金冠冕,身穿暗金色的华服。
在那冠冕旁边,飞翔着一只白色光洁的飞鸟,正衔着一枝荆棘要将其放到冠冕之上。
在其身前,是一个红发披散的女侍者,弯腰下蹲,双手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个金色的器皿。
最后在那王座之后隐隐约约有无数双眼睛。
绫遥被这纸牌中的画面惹得目眩神迷。
这群神经病怎么老是搞这种看不懂的。
最后她一了百了,将纸牌扔到收银台下的犄角旮旯中,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可抬头环顾超市,最终只能满心烦闷的注视着窗外的黑暗。
……
雨后的黑夜卷起微风,安静中充满诡异。
在大厦迭起的都市之夜,无数高架桥纵横穿过,钢铁建筑形成城市的骨架,万千霓虹和川流不息的人群构成了城市的灵魂。
雨水留下浑浊的水洼,倒映着都市形形色色的一切。
罪恶和希望在城市深处被书写,镌刻在千年历史的斑驳大地上。
这里是文明中心,这里是野蛮刑地。
这里是——
圣西坦丁。
……
在浓重如墨的夜色中,一只黑色的长尾猫灵巧的落在钢制输气管道上。
它有一双如绿宝石明亮的眼睛,它四处张望,然后弓着身子舔舐着伤口。
可这时一枝箭矢射来。
黑猫立即警觉,忽闪着身子从管道跳下。
射出箭矢的是一名短发的女战士,全身上下透着果敢干练,可头发却是粉色的。
她眼神犀利,摁动耳旁的对讲机。
“E.T,恶童-19号已经进入目标地点,务必击杀!”
对讲机传来同样干脆的声音。
“收到!”
那只黑色的小猫如同融入黑暗,它从管道落下后,便翻卷身子如若平地的落在另一个管道上。在这一片废弃区的管道群上,它如同一只西部原野猎杀目标的豹子,行动可比鬼魅。
而它与豹子的区别就是,一个是猎杀,一个是逃亡。
它跑的很快,在警惕四周的情况下,跑到了废旧的管理高台上,那里绘制着一个大大的红色五星。
它的伤口颇多,除了后背上的几处伤口,最严重的还是前腿上那几乎骨肉剥离的惨状。
但这次它没有停顿,它要跳过高台,顺着方向,便能逃到废弃的居民区。
虽然被称为废弃区,也只是相对于那大厦中高高在上的权贵们。
那里栖居着无数的三教九流,亡命者也常常隐藏在黑暗中。
法外之地,也是希望之地。
逃到那里,异境管理局的那些特警便短时间无法锁定它。
而它正准备奋力向前一跃的刹那,危险便在下一刻发生了。
……
绫遥发现意外总是在下一刻发生。
起初她想起此时自己还欠着债务。
“诺斯费拉图伯爵?他是谁?”
绫遥口中念念有词,过往的记忆再次走马观花。
绫遥并不清楚这位伯爵是谁,但她可以断定,迄今还坚持使用公侯伯子男这类称号的,只有吸血鬼一族。
一张苍白但十分俊美的脸庞出现在绫遥记忆中,那也是在一场雨后。
神秘强大的吸血鬼领主主持起每年的红月巡礼,一架架蝙蝠拉就的马车从红月前驶过。
一场洗礼地狱众生的血雨再次如期而至。
而那个全身被黑色裹满的男子便在雨后的月色中,骑马向地狱超市走来。
那匹马是黑色的,双眼泛红,如同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