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早起醒了啊。”一大早的,赵姝芳刚准备去给家里的母牛们挤奶,便看到了站在路中间仿佛放空自己般的赵阿爹。
“爹你咋了,酒还没醒?”犹豫着,赵姝芳开口问道。毕竟昨个的那一顿中午饭,三个中年人那是你敬我,我回你。醉趴下醒了之后再能接着吃喝,总之主打就是间断后还能接着续。
直到后面赵阿爹跟柳阿娘都被众人搀扶着走了,一场酒醉闹剧这才算是完结。
而到了那时,时间按照二十四小时论的话已然是下午四五点的时间,太阳都要下山了。都到了这个点才停下吃喝选择睡觉,显然是晚饭也不用准备的意思了。
果然等到了晚饭端出时,虎子悄默声看了一眼几个房间,回来告诉众人跟他们想的一模一样。
别说有饿醒过来的征兆了,就是半点翻身的迹象都没有。尤其赵阿爹,那呼噜声简直打的叫一个震天响。
“要不您再回去睡一会儿?”听说很多人宿醉过后脑袋都会感觉头痛欲裂的。所以难不成自己爹也是处于了这个状态中?
“是闺女来了啊。”赵阿爹放空的状态得到了打断。接着目光扫向拎着木桶一脸疑惑看向自己的赵姝芳,感叹道:“起的这么早,这可真不像是我家那个懒闺女了。”
原先在赵家的时候,每每让赵姝芳起早,那完全都得是柳阿娘用出九牛二虎之力才行。故有时候都令人纳闷,怎么她就那么能睡。明明每晚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起熄灯,并没有单独熬夜情况吧?
那时候就算让赵姝芳改,她也能编纂出一套自己独有的逻辑。说什么谁家好人会一大早上起来就买猪肉?且早餐都吃肉,出手如此豪横的人,断不可能住在他们这嘎达小山村里。
所以爹你无需紧张,都是街里街坊的,谁家还不了解谁家情况了。
能天天买肉吃的住户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就那么固定几号人,何必还得天天早起收拾伺候。早起他们也不会来的,白着到时候跟那里干坐板凳。
反正都是无事状态,还不如再多睡会儿,至少睡觉是能躺着。
这话当时给赵阿爹听的,反驳她都似乎没法驳回去。毕竟……确实。上午时候买肉的人少,下午要做饭晚饭了,那才能陆续多来点人。
“嗨呀,我是能睡懒觉,但是牛奶跟奶牛可没法睡懒觉。”赵姝芳摇了摇头,眼神里似乎也回忆到了不久前的过去。现在再想想,真的是颇有种恍如隔世般感觉。
懒姑娘终究还是得成长啊。若能咸鱼混吃等死,谁又会如此奋进卷来卷去。
而令赵姝芳不知道是,她的这一句无意的感慨发言,此刻更是宛如一根小尖刺般戳进了赵阿爹那颗老父亲的心。
柳阿娘最后是怎么跟赵阿爹聊的谢延卿,大概这世上除了他们二人外便再无第三人知晓。
故自然的,也就再无其他人能明白。此刻赵阿爹在看到赵姝芳那娴熟却又忙碌身影时,内心里有着怎样的情绪波动。
“爹?”望着一把将自己给挤到一边,木桶也顺势夺过来的赵阿爹,赵姝芳双目里简直是充满了大写问号,她道:“您要干啥。”
难不成到了现在这酒醉都还没醒?她滴个老天爷诶。这昨天到底趁着她们去洗碗的功夫,是又喝了多少酒。
“让我来就行了。”侍弄母猪公猪头一把好手的赵阿爹当然也不会陌生于跟母牛打交道。再度挤开了两下赵姝芳后说着,“我来这又不是真当娇客老爷住的。力所能及活,我当然也得是能多做就顺手做点。”
“听你娘说,最近这些日子你都是一直忙着鼓捣你那饼干生意对吧。这挺好的,年轻想着多赚钱没错。”到了这一刻,赵阿爹甚至庆幸说,自己和柳阿娘并没有因为早年的什么流言蜚语便把赵姝芳稀里糊涂嫁出去。
毕竟就按照赵姝芳的性子来推断,哪怕她嫁了人成了亲甚至生了孩子。她多半也依旧会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是保持那种我行我素的性子不变。
想想作为亲人,他们这么多年的管教说教,都没让赵姝芳有半点怀疑过自己和改变个性。那么一个不过刚与她共同生活几年的男子,又能有何等的自信觉得他可以去改变赵姝芳十几年根深蒂固老根儿?这可能吗。
这些话听起来的可笑程度,简直跟赵阿爹平日里最看不起的那些管不住自己儿子,便奢望儿子娶个儿媳,让儿媳来把儿子管回正道的人一样令人发笑。
“好在你没成亲。”呢喃间,赵阿爹用着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叹了口气。
若是成了亲,再大闹了谢家的婚礼现场,那之后赵姝芳的路又该如何自处?虽说本朝对于和离再嫁的女子并不避讳,甚至是鼓励。
可终究……片刻的功夫,一头母牛已经是挤奶完毕。好在他的手上还有力气,他也没完全老。
“爹你这速度可比我挤奶快多了。”惊讶的站起身,赵姝芳不禁拍手鼓掌起来:“而且这牛还真听您的话?”要知道她第一次刚上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