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包裹。
商玦回到家,泡了个热水澡,疲惫又舒坦地躺到床上。
他睁着眼,脑子里攒了许多要思考的事,都跟陆屿行有关。本来是想尝试着理清的,可莫名没那个精神。
吃了顿丰盛的年饭,商玦神经放松,也困极了。
尽管没有垃圾桶陪着,他也很快陷入沉睡,没有被孤单偷袭。
*
过年期间,黄道吉日跟着扎堆,商玦跟陆屿行的好友圈大多都是适婚年龄,近几日频繁刷到朋友圈里宣布订婚、结婚的动态。两个单身狗,这些年不知道随了多少份子。
林旭英跟他从研究生时期交往的女友,也在年初五时宣布订婚,婚期定在五月份。
林旭英不是A市人,过年回了老家。他们那订婚没有要随礼金的习俗,陆屿行便买了礼物寄过去。商玦跟林旭英认识时间不长,不过因为有校友这层关系,曾经还做过几天室友,就也买了份礼物一起寄出。
陆屿行柜子里的杏仁饼吃空一盒,又拆了第二盒。
商玦差不多在陆屿行家里蹭了七天年饭,蹭到大部分职场人士都快复工。而他跟陆屿行因为职业关系,除了有时要去学校值班,都还有一周的假期。
到第八天,陆屿行照常在中午准备两人份的午餐,但商玦中途给他发信息说晚些来,让他不必等。
消息发的很急,发完就没了后文。
陆屿行记得商玦这天不用值班,才初七而已,学校应该也不会在这时候给老师派活。
他回了句信息询问情况,等了五分钟没得到回复,陆屿行索性下楼去七栋看什么状况。
敲门后等了好一会儿,陆屿行几乎以为商玦不在家了,门才从里被人打开。
商玦湿淋淋地出现他在视线中,上衣从胸口到腰间湿了一大片。
陆屿行沉默几秒,把第一反应问出口:“家里水管炸了?”
“在洗澡。”
陆屿行愣了下,抿住嘴唇,有点尴尬。
商玦慢腾腾地补充:“给狗。”
“……”对商玦这类大喘气的行为,陆屿行拼尽全力忍住吐槽欲望,迈进门槛后,脱掉外套,顺手挂在门口的衣钩上。
他上学时在家附近的宠物店做过兼职,给狗洗澡这种活,他要比商玦有经验。
陆屿行径自往浴室的方向走,自然地就跟在自己家里似的。
商玦不想让他进去,跟在后头试图阻止:“弄湿我一个就够了,你掺和什么?”
陆屿行置若罔闻,打开浴室门,看到里头的垃圾桶。相比商玦的狼狈,它仅湿了两条前腿。
他回过头,用目光轻飘飘扫过商玦的前胸。
本意是要用眼神嘲讽,但看到湿透的布料透出的皮肤颜色、流畅的线条走向,反而自己阵脚先乱,率先把视线错开。
商玦没等来陆屿行的嘲弄,暗自诧异了一番。
陆屿行把注意力从商玦身上转移开来,卷起袖口,捡起垂落在半空的莲蓬头,蹲下身子应付毛发仍旧干燥蓬松的垃圾桶。
商玦不知道陆屿行有过相关从业经验,是半个“专业人士”。
他只看到垃圾桶到了对方手里就乖起来,被放进宽敞的浴桶也不挣扎,温顺地被莲蓬打湿。
毕竟是自家狗子,商玦跟着在陆屿行身边蹲下来,看后者去按沐浴剂,自觉地从对方手里接过莲蓬头。
陆屿行从垃圾桶背部开始涂,按顺序一路到尾巴,细致地搓出泡沫。分明不是自家的狗,他来帮一趟忙,反倒把餐桌上一桌热气腾腾的菜都抛在脑后。
他捏住垃圾桶小小的后爪,神情在无意中泄露几分柔和。
商玦转眸看见,忽然被这神态勾住,直白地用眼睛盯着陆屿行的侧脸看了半晌。
除夕夜那晚他问陆屿行,图什么呢?
现在商玦有了答案,明白对方这几个月来对他无理由的照顾是为了什么。
单纯是因为,这人很温柔而已。
所以看到一个心理状态出现问题的看不惯的傻逼,曾经的恩怨都能被暂且放下,甚至上赶着前去招惹。
想明白之后,有点唏嘘:但凡陆屿行平常的表情少点冷淡和生人勿近,哪至于单身快三十年?在朋友圈里公布喜讯的,理应有陆屿行一份。
商玦嘴角绷着,良久向下撇了一下。
讨厌了十多年的人,如今却不得不承认人家品行优秀,人格健全,还他妈的特别善良……从里到外闪烁的全是高光。
一些消极的情绪涌上来,商玦预感到不妙,好像在精神层面被陆屿行比下去。
细数这段时日来,陆屿行对待他的种种,商玦觉得自己是被人可怜。
毕竟曾经跟对方也是竞争关系,被同情让商玦心里不大爽利,尔后又感觉自己不识好歹。
各种情绪起起落落,复杂地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