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时愿和往日的模样有些相同，有些不同。
景佑的目光停留了一会，终究还是落回了温确身上。
此刻的温确看起来娇俏可爱，那双桃花眼又格外的温柔深情。
她此刻仰头看着时愿，眼眸之中带着欢喜，甚至还带着几分倾慕之色。
时愿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
云与墨抓着手中的茶杯，眼中嫉恨尽显。
“师兄，你不觉得大师姐就像把小师妹当作她的私人宠物一样吗？”云与墨语气不善地问道。
景佑眼中依旧平静，举止端方。
“怎会，师弟想多了，大师姐挺好的。”景佑平静地回答他。
云与墨嗤笑了声：“师兄，喜欢大师姐就大胆一点，师兄那点心思，师弟们都懂～”
景佑垂下眼眸，喜欢大师姐吗？他没想过。
从他认识大师姐开始，她就像那天边不可触及的明月。
小师妹没来之前，月亮的光辉还会照耀在他身上，可小师妹来了，月亮连一丝光亮也不愿意施舍给他。
景佑说不上喜欢，只是觉得不甘心，自他出生之日起，身边人无人不将他捧着，就连师尊虽不常见，但也会夸赞他一二的。
小师妹虽也少会夸赞他，但在他面前时，也多是柔弱娇俏的。
唯有大师姐，在她面前景佑觉得自己就和那栏上灰一样，入不得眼。
景佑曾经那么努力想得到她的认可，却始终不能做到。
那边时愿和温确跟着云升一行人进入了旁边的胭脂水粉店。
然而刚刚进入就看到了正准备出去的沈霁。
沈霁看到温确顿时眼睛都亮了。
“小师妹。”
温确听到那声音，顿时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师兄好。”温确很勉强地勾起一抹笑容。
“小师妹，这个……”沈霁取出两盒胭脂，有些害羞地看向温确。
“我没有大师姐那么多灵石，没办法给小师妹买法衣什么的，希望这个小师妹会喜欢。”沈霁小心翼翼地说道。
温确忍不住蹙眉，这样大庭广众说这些话真是讨人厌烦。
时愿还没开口说什么，温确倒是开口了。
“多谢师兄好意，但阿确不甚喜欢。”温确说得很直白，倒是让沈霁的脸色微微变了许多。
温确对他颔首：“师兄再见。”
说完拉着时愿直接去了隔壁家。
等进了另一家的大门，温确才松了口气。
“师姐，我们去看看。”
云升听到温确这么问，揶揄地看向她：“不是不喜欢吗？”
“不喜欢别人送的，不是不喜欢这个东西。”温确哼哼唧唧地黏着时愿。
“那你挑。”时愿宠溺地说道。
云升没皮没脸地凑过去：“大师姐，我也能随便挑？”
时愿轻轻颔首：“嗯。”
“大师姐你真好，你就是整个宗门最好的师姐。”
“云升，暮雨师姐知道你这么说吗？”温确笑盈盈地问道。
“我不说你们不说谁知道呢？”云升嘿嘿一笑。
时愿也微微勾起嘴角，云升这性子倒是和以前一样。
看着面前这些鲜活的师妹们，时愿微微出神。
离宗门大劫没有多少时日了，想到她们也是在最好的年华便化为了灰飞，时愿便止不住心中的压抑。
她们唯一比阿确好一点的，或许也只是死得痛快一些。
就像是话本里无名无姓的路人。
时愿对他们如今存在的世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在她的猜测中，或许她们的一生的确就是别人安排的一出话本故事。
而能安排他们的至少是神界之人，毕竟当年的时愿已经是神界之下第一人了。
可如今回想起来，时愿依旧觉得自己是没有摆脱既定的命运。
温确她们在挑挑选选打打闹闹，时愿站在那里等着她们几个。
过了会温确忽然走到了时愿面前。
时愿看着面前略施粉黛，和平时有几分不一样的温确微微一愣。
“师姐，好看吗？”温确站在时愿面前，一脸的期待。
时愿轻轻点头：“好看。”
“仙长天生丽质，只需略加点缀便能倾倒众生。”此时掌柜也过来了，笑盈盈地看着二人，随后继续不断地夸赞。
时愿认真看着面前的少女，少女原本就好看的眼睛被浅淡的粉色稍加点缀，面色也红润通透。
一张小嘴也涂抹了胭脂，看起来有种软绵可口之感。
时愿意识到自己的思绪有些跑偏了。
为了掩饰尴尬，她看着旁边桌案上的笔和胭脂，想了想提笔在她眼尾画上了一朵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