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济民正愁拿什么东西来填补这么大的窟窿,却不料江家主竟是要主动接手那片盐碱地的烫手山芋。
惊喜中的惊异大过喜悦,“江家主说的可是当真?”
江一舟认真说道:“不瞒大人,我搬来云山田庄后便听人提到过那边荒地,所以这些日子也一直在寻找有没有解决办法。”
不等她说完,贺济民就迫不及待追问:“江家主可是找到解决办法了?”
江一舟微微皱了眉,没有点头,“也不知道算不算破解之法吧,只是我当时让人在旁边开了一条小水沟过去。在雨水充沛的时候让人放水,发现把那一片用水淹过一遍后,不久就长出一些新的野草。”
“于是我就想,是不是只要有足够多的水,把那些荒地全部淹过一遍或者几遍,就能重新种植粮食了?”
贺济民激动得站了起来,无怪乎他如此失态,是因为那片荒地是历任县令的心结。
若是能把那里开垦出来,西岷县肯定还能增加许多人口,繁荣度也能上到一个新台阶。
也必定是他政绩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最主要的是,这种方法可行的话,还能推荐给朝廷,到时候就能开垦更多的荒地了。
这简直就是利在当下功在千秋的大功德啊。
他在会客厅中来回走了一圈,定定地看向江一舟,是依旧坦荡,沉稳而真诚的眼眸。
“你,就这样把解决那荒地的发子告诉本官?”言下之意,不怕我已经知道解决办法后不给你放权。
江一舟拱了拱手,正色道:“大人是真心为民的好官,小民心中的敬仰犹如滔滔之江水,就算穷尽所有也难以望大人之项背。若是小民的法子真能为大人解忧,亦是小民的荣幸。”
“我的意思是,刚刚你说要包下那一片荒地,且你说已经找到了解决之法。你就不怕我把荒地批给你?”
贺济民哪里听不出对方是在拍自己马屁,虽然你脸上表现得很真诚,但这样的话术他早就有免疫力了。他最关心的还是最实实在在的好处,于是再次出口确认,想知道这个江家主是不是和她说的那样大义。
江一舟拱手的动作丝毫没变,声音依旧平静:“一切但凭大人做主。大人心怀苍生百姓,小民真心倾慕,亦会从实际行动中追随大人的脚步,争取用自己绵薄之力也可以造福一方百姓。”
虽说把荒地交给江一舟是双赢,但现在他一句话就能决定是否放权给对方。
贺济民看着江一舟,确认对方的话的确发自肺腑。
这一刻,江一舟本来有些纤瘦的身体,在他眼中不由得变得高大起来。
虽然只是一介女子,却并不被后宅所困,并不汲汲营营于男女之私,儿女情长,而是心怀兼济天下的伟大志向。
了不得,了不得啊。
他也庆幸,他这次微服而来,从外围到内在,算是把这个新兴崛起的云山田庄真正了解透彻了。
这种有远大抱负的人,心怀坦荡的人,不管她出身是什么,他作为这里的父母官,都必须给与支持。
当然,话说回来,刚刚江家主说用水就能破解荒地困境,但实际操作起来如何,谁也不知道。
既如此,那便将那边的权限给她便是了。
江一舟算是用十万斤玉米以及玉米小麦脱粒机,换得近两千亩面积的拥有权,以及开办作坊的便利权,再以及给这个地方父母官留下极好的印象,算是为她将云山事业拉上高速发展的轨道作下最重要的铺垫。
……贺济民来云山一趟,满载而归,今年的述职算是稳了。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赶着回去处理,那么多的种子,如何分配下去,必须做好规划才是。
还有江家主也给他表态,今后若是庄子上栽种出其他更好的优良作物,也会第一时间上报给他。
贺济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如此,不管那个江家主身上究竟有什么机缘什么秘密,又何必撕破这层和谐的外衣呢。
且说江一舟好不容易送走这个地方父母官,虽然这次玉米大丰收,没有多少真金白银落到自己口袋里,但是却让她的事业版图扩大数倍,也正式在官府层面露了脸。
除了荒地和作坊的特权外,江一舟最在乎的身份问题从官面上确定下来——江家主。
既然连官老爷都称呼江小姐为江家主,那么这些普通人自然也跟着一起称呼江家主。
于是乎,江一舟现走出去,上至六十七的老人,下到刚会说话的孩童,都叫她江家主。
江家主,嗯,她很喜欢这个称呼。
就在贺大人离开的第二天,官府就来了四个办事员,帮她把那片荒地确定下来,正式变成了江一舟的土地。
当然,如此一来,她需要在三年以内做出成效,三年后就需要缴纳粮税。
不管产量如何,都与其他地方持平:按照普通规则进行缴纳,而不是按照江一舟的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