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子君生肚子里的孩子不一样。
宁建仁根本不需要让这个孩子来巩固他和江明新之间的关系。
他早就想把那个老东西踢开了。
反而是对方,才是巴不得想用孩子把他们牢牢绑在一起。
但凡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意味着要来抢他的家产,也会让江明新那个老狐狸更加不安分。
思及此,宁建仁朝江子君厉声呵斥道:“叫什么叫,整天装的矫揉造作干什么?真当自己大小姐了?”
“老爷,姨娘见红了,赶紧叫大夫吧……”
“不就是自己没站稳吗?怎会那么小气,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去叫!”
江子君和张妈妈的心顿时就咯噔一下,凉透心扉。
江子君知道对方看不起自己,但自己怀的毕竟是他的骨肉呢,为了断了她和她父亲的念想,竟然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如此狠绝?!
江子君此刻脸色煞白,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她用力捏了捏搀扶自己的张妈妈,眼神示意一下。
张妈妈也很快冷静下来,虽无比的痛心,无比的失望。
但当务之急是保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管这个姑爷如何作想,但这孩子才是女子在后宅立足,甚至是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根本啊。
所以她连忙改口,应下宁建仁的吩咐。
一边说着:“姑爷说得对,其实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哪那么矜贵。奴婢这就扶姨娘先去休息……”
宁建仁今天有些醉意,加上被云山田庄那边的事情刺激,所以在不知不觉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示了出来。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醉意,让他并没有察觉到两人表情异常。
只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她们赶紧离开,别碍了自己的眼。
两人走出前院,张妈妈把江子君送去左侧偏院——中院已经修葺完毕,但仍旧空着,毕竟一个姨娘是没资格主中院的。
张妈妈赶紧从侧门溜出去,告诉江三叔妻子陈氏。
陈氏早就看穿这些男人,奈何自己根本决定不了什么。
但这个时候格外果决,让人去请医术最好的刘大夫。
张妈妈问要不要告诉老爷,陈氏摇摇头,轻嗤一声:“他?他眼里就只有银子和权势。现在那个白眼狼得势,他就像个哈巴狗一样贴上去。让他知道孩子有事,恐怕第一时间不是关心,而是……”
张妈妈沉沉地嗯了一声,“我明白了。”
陈氏:“你先回去看着子君,不要让那人察觉出什么来。”
张妈妈应了一声,又急急离开。
回到偏院没一会儿,一个不起眼的丫鬟,领着刘大夫从偏院的小门进入。
刘大夫仔细望闻问切,叹了口气,“…你的身子骨本就较弱,这次动了胎气,以后且不可动气,更不能做任何剧烈运动。”
江子君和张妈妈自然连声应下,然后刘大夫开了药方,拿了诊费便告辞离去。
而张妈妈则是再次把药方拿去给了陈氏,抓药,熬药,弄好了后才直接端过来。
这边宅子里除了张妈妈是忠心江子君的,其他都是宁建仁的人,既然宁建仁不想要这个孩子出生,那些奴才肯定不会给她们好脸色。
一如当初的江一舟。
江子君苦笑,亏得自己以前还嘲讽奚落江一舟,甚至幸灾乐祸来着。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轮到自己身上,才知道这后宅是多么的冰冷无情。
…………一架水车仅木料成本在二三两银子左右,加上人工,时间,路途运输,安装,以及目前的稀缺程度,张木贵向外面的订单要价八两到十两。
这对于普通民众可不是个小数目,但即便如此,按照他们目前熟练程度,批量化生产,每三天就能完成一架水车的速度来算,也让他的订单排到一年后了。
还有很多没排上的,则找到江一舟这里。
他们听说是这个江家小姐提供的图纸,所以想从她这里走走后门。
一方面看能不能在张木贵那里安插个订单,另一方面则想从她这里购买图纸。
对于图纸,有人甚至把价格开到五百两。
江一舟只说现在交给张木贵全权代理,一年内图纸不外卖。
大家纷纷表示太遗憾,同时也感叹这江家小姐很讲信义。
特别是张木贵一家,对她更是感激涕零。
以前一个月都难接到一笔生意,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只得租地种,或者在外面找活做。
而现在,他们一家人齐上阵,忙并快乐着。
就这几个月的收入,比以前一两年的还要多。
而且看这势头,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张木贵每个月按时按量把协议上约定的抽成,让他的妻子蒋氏给江一舟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