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处理。我们的意思是,抬去后头山上,趁着天色还早,寻个地方挖个坑埋了。”
主要是这屋主也催得紧,总得办事情办得利索些。
当下乞丐哪里如大户人家讲究什么办丧事,不是用块破草席卷了丢去乱葬岗喂鹰野狼都算是万幸了。
这回回答的是沈隽意,他淡淡道:“劳烦高先生帮忙寻两副棺材。”
说着,他掏出了一块碎银子递过去。
高七颔首,立刻招呼了两个人出去。
他不但带回了棺材,还买了寿衣寿鞋等物,他是不惧这些的,刚要替旺财爷爷两人换掉一身脏衣服,就见一直没有动静的旺财骤然扑过去。
“我来。”
他的嗓音很沙哑干涩,仿似吞了沙砾一般。
姜映梨避开到了外面,沈隽意站在她的身边,微微昂着头望着头顶冰冷的星空,风吹起他的鬓角,拂过他俊美的侧脸。
听着屋内窸窣的声响,姜映梨心里不好受,她忍不住侧目看沉默不语的沈隽意。
“沈隽意,你还好吗?”
他刚才看着来福巨人观的尸体许久,表情很是不好。
许久,她听到了沈隽意的应声。
低低的。
冷冷的。
夜里的风很喧嚣冷冽,割得人肌肤生生作疼。
有高七几人的帮忙,他们很快把人入棺,然后抬上了山,没有热闹的丧葬仪仗,只有一群静默的人,伴着漆黑夜色里乌鸦的鸣叫。
在山脚寻了块不错的地方,挖了两个挨得紧紧的坑,再把两副棺材放入其中埋上土,堆成两个连排的小土丘。
丰碑是沈隽意写的,字迹清晰而端正。
其后,他还折了一枝干枯的柳树条插在坟边,做这些的时候,他很是认真。
香烛纸钱都是准备好的,旺财跪在坟前烧着纸钱,挡在冷风前,一点点的烧。
烧着烧着,眼泪终于大颗大颗的滚落了下来。
在场众人心里都不好受,纷纷别开眼去。
姜映梨注意到沈隽意走到了不远处的小溪边,这几日天气暖和,上流的溪水已经解了冻,哗啦啦流动。
姜映梨觑了眼陪在一侧的姜青檀,犹豫了下,跟了上去。
沈隽意的目光很悠远而沉着,感觉到身侧的脚步声,他没有抬头,只是慢慢道:“他这副样子有些像从前的我。”
“只盼他此后福泽绵长,顺当如意。”
这就是他插柳树枝的原因,期盼旺财的亲人能够庇佑他。
他做了这般多,仅仅是希望,这个孩子能不像是以前的他一般,午夜梦回间,总被噩梦惊醒,被厄运缠绕。
风中传来了姜映梨轻轻的回答。
“会的。”
旺财会。
沈隽意会。
她,也会。
这些悲伤痛苦的事,都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