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吃里扒外的大儿媳妇,钱老太太就气不打一处来。家里今天出了这么大事儿,老二两口子被抓走她可以不管不问,连自己亲儿子的事情她都漠不关心,真是个冷血动物。
要是确认这钱被她偷走了,等把她抓回来,绝对不能轻饶了她。
一想到大孙子钱龙滨现在可能正在警察局挨着饿,说不好还得挨打,钱老太太就心疼不已。这都赖那个赖赖巴巴的钱龙川,不就是挨了顿打吗?有啥大不了的,还要把她大孙子去吃牢饭!
想到钱龙川,钱老太太又开始恨得牙根发痒。老二两口子好歹也把他养大了,这份恩情不说回报,还恩将仇报,害他们钱家,这个仇要是不报回来,钱老太太最近都得气的吃不下饭。
这样一想,钱老太太心里来了主意,对警察同志说道:“你们这样一说,家里还真有两个人挺可疑。一个是我大儿媳妇,她叫于敏,今天找借口跟家里人吵架,然后就出门儿了,现在一直没回来。
还有个是我二儿子家的孩子,叫钱龙川,我家老二好心好意收留他,供他吃穿,供他上学,他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就翻脸不认人了,还跟我大孙子打架装瘸,害的我大孙子被抓走了,那个钱龙川也偷跑了,我看他没准是偷了我的钱,决心不回来了,真是个白眼狼…”
乡镇派出所的警察同志不了解钱家的情况,认真听着钱老太太的分析,做着记录,也将于敏跟钱龙川列为了重点怀疑对象。
做好笔录之后,两名警察同志从钱家离开,着手落实接下来的事情。
对于于敏与钱龙川的去向,钱家几个大人都一问三不知。还是钱念娣提起钱龙川受了重伤,可能在附近的医院,警察同志才省去不少麻烦。
她听说警察同志是来调查丢钱的事情,没当回事,带着两个弟弟在院子玩。等到警察同志要离开的时候说找钱龙川调查情况,她才提供的线索,却不知道钱龙川是因为钱老太太的诬陷,成为了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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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医院里条件有限,钱龙川被安排在了一个三人病房里。此时除了钱龙川之外,还有一个本县的老头在住院,他是因为不小心摔跤导致骨折。另一张床则空着,暂时还没有其他病人住进来。
老头已经住院三天了,骨折不算严重,腿上打了石膏,再有几天就能出院回家休养了。
他看着钱龙川鼻青脸肿的惨状,加上钱龙川进病房的时候是被武星给背进去的,热心肠地问:“这孩子怎么伤成这样啊?”
武星回道:“我儿子遇着个小流氓,打劫要钱,我儿子身上没带钱,就被小流氓给打成了这样。”
老头跟家属一阵唏嘘,说道:“这是在哪里发生的事情啊?那个小流氓抓着了吗?”
武星回:“抓着了,小流氓是罗家沟的,姓钱,叫钱龙滨,现在十七八岁,长得人模狗样的,却是个祸害。以后谁家闺女要是遇着他,可算是倒了大霉了。”
赵红军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听说那小王八蛋整天不务正业,还仗着自己长得好,出去勾搭附近的女学生呢,要是亲戚朋友家有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可得看好了。”
老头闺女一听武星与赵红军这样说,赶紧点头应道:“哎呦,这样说的话,这个小流氓可真是害人不浅,回去得好好在亲戚朋友里宣传宣传。”
一向谨小慎微的钱龙川听着病房内的对话,不顾脸上的青肿,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这样浅淡的一笑,却让他惊觉自己从小到大似乎从来没这样轻松地笑过,那种长时间以来早已习以为常的压抑感,竟然在确认自己不可能再回钱家后,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而从武星口中说出的“我儿子”几个字,深深触动了钱龙川的心弦,甚至在还没有出亲子鉴定报告之前,忍不住想要喊他一声“爸爸”。
钱老太太不知道,她在诬陷别人家孩子的时候,她大孙子也很快就要成为县城的名人了。
原因无他,只因老头家的亲戚朋友多,几个儿女又都在县城的大单位、大厂子,认识的同事没有上百,也有大几十。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在小县城里发酵了。
还有在罗家沟有亲戚的,跟亲戚一打听,知道钱家大孙子游手好闲,还真的被警察带走了,同时还听说了钱家大儿子、二儿子做的坏事。
所以武星与赵红军宣传出去的关于钱龙滨的“事迹”,很快就被大家深信不疑,连带着整个钱家人的名声都臭了。
这件事导致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当钱老太太四处托人给大孙子介绍对象的时候,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一直对找媳妇这件事并不担心的钱龙滨,就这样成为了结婚困难户。
钱龙川的检查结果显示一条腿的小腿粉碎性骨折,得接受手术,但是由于有软组织损伤,还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进行手术。
武星担心县城医院的技术不过关,想着在这家医院稳定两天后,就带钱龙川到市里的医院。
虽然还没出来亲子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