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祁的根都烂了,这朝廷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们效忠,值得你这样犹豫?”
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詹霁月微愣,回头,诧异道:“祖母?”
来人正是老定安侯夫人!
傅熠然神色微变,却没有阻拦老定安侯夫人进来。
抬起手,院内的杂草掀开,给她让开一条路。
“您怎么来了?”
詹霁月上前,小心的扶着她的胳膊,诧异的问道。
老定安侯夫人目光打量了一眼这个院子,面上露出哀伤。
“一些旧部将我带过来,他们想告诉我一些事情,没想到正好听到你们的对话。原来最后安乐公主竟然生活在这!”
“当年你祖父奉旨去接安乐公主回京,西鲁都愿意放人,没想到见到了安乐公主,却得知先帝爷反悔,不允许安乐公主靠近北祁一步。”
“先帝爷那么心疼女儿的人,为何会下这样的命令!你祖父心存疑虑,却又不敢不听,只得将安乐公主送去安全的地方,后来没过多久,就听说安乐公主失踪。”
老定安侯夫人握住詹霁月的手,朝她点点头,“当年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是等你祖父亲眼见到安乐公主毒发,她的体内被人下了多种毒,身上还有伤,军医让她吃药,她却不肯吃。”
老定安侯夫人看向傅熠然,叹了口气,“她说药对孩子不好!虽然不知你父亲是谁,但安乐公主的人品老妇相信绝不会是什么乌七八糟的人!”
浑浊的眼泪从面上落下,老定安侯夫人颤声道:“倘若知道你就是公主的孩子,那个老东西怎么会对你那么狠!这里地处偏僻,还有暗卫封锁消息,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找到她的下落!”
“西鲁可汗和可敦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冤枉公主,她寝殿里跑出来的所谓的通奸的男人,你祖父暗中查过,刚刚查到一点眉目就被陛下赶去边境,后来没多久便这些是当时查到的东西,我本以为没有给出去的一天,没想到她的孩子竟然就在我们的面前!”
老定安侯夫人和安乐公主交情匪浅,当年她的武功就是跟着老定安侯学,也是老定安侯夫人一路看着她长大,她若是男子,老定安侯夫人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将她送上那个至尊的位置!
“多谢老夫人!这些东西,我已经有了!那几个男人,是北祁人!”
傅熠然恭敬的接过那些东西,唇角嗤笑,“当时我娘被迷晕,这几个北祁人装作宫女潜入,脱了衣裳躺在我娘的身边,又有人故意让西鲁可汗看见,大怒,将她发落。”
沉了沉脸色,傅熠然哑声道:“她被送去最低等的青楼,那里已经被人暗中收买,她的客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后面的话已经不必再说,詹霁月呼吸登时停滞,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眼底溢满心疼。
这么说,他是
“毕竟和西鲁可汗成过亲,又在那种地方,那个人不会承认我的身份。”
傅熠然幽幽的看着她,“但是那个人对我娘的羞辱,我永不会忘记!”
“老夫人,当年老定安侯前往军营,营内已经有好几个叛徒被处置,老定安侯他可能”
傅熠然声音停下,老定安侯夫人和詹霁月却都明白他的意思。
“祖父他竟然知道”
难怪,祖父会主动上交兵权!
又给她留下虎符!
他知道自己会死!
“祖母当年的事”
詹霁月看向老定安侯夫人,神情莫测。
老定安侯夫人朝她摆手,“我已经听他们说了!霁月,虎符你已经交给二皇子,北祁的事便交给他吧!你外祖母给你留了后路,如今北祁不安稳,你回南疆去吧!”
老定安侯夫人这些年虽然在佛堂,但多年经营手眼通天,岂会不知今日发生了什么事!
詹霁月摇头,“不!祖父从未教过我遇见危险就跑,詹家从来都迎难而上!”
“我很感激南疆告诉我真相,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义不容辞,但此刻,我要为祖父讨个公道!”
“噗通”
詹霁月跪在地上。
“祖母,当今天子不仁,祖父含冤而死,詹霁月恳请祖母同意,替天行道!”
詹霁月掷地有声,门外那些詹家军的旧部听在耳里,体内的血液翻腾,心潮澎湃。
终于!
终于到了这一日!
小小姐没有让他们失望!
老定安侯夫人深深地看着她,眯起眼睛,眸光落在傅熠然身上,忽然展颜。
一手拉着一个,老定安侯夫人沉声开口,“去吧!”
雨势骤然停下,灰蒙蒙的天带着子时才有的阴气,天师府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的驶入,林烽止骑着马停下来,朝傅熠然和詹霁月颔首。
“二殿下让微臣接两位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