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宏三年四月初四,自梁武帝继位以来,梁国战事不断,国库存银早已用去七七八八,冯靖全整日焦头烂额。别无他法,只得增收百姓赋税,原先庆帝在位之时,梁国每户每月所收赋税不过每人三十文,且十岁以下孩童不计入其中,百姓有了余钱,日子自然过得滋润,生活也有了盼头,可武帝不断增加赋税,短短三年时间,便将原先的三十文,涨到三百文,加上武帝野心之大,急于扩张梁国版图,妄想和秦帝那般一统天下,更是立下规矩,每户凡成年男子,必须应召入伍,为国效力,这等霸王条款自然惹得怨声载道,民不聊生,男人都被拉了壮丁,剩下一群老弱妇孺,自然承担不起那猛于虎的苛政,比起庆帝执政时期的国泰民安,梁国早已不复当年盛世。
重压之下必有反抗,一时间,各地诸侯纷纷起兵造反,北方燕国,西方大楚,南疆西平国也大举进攻梁国,战乱四起,内忧外患之下,梁武帝被搞得焦头烂额,疲于应付,所幸梁国底蕴深厚,加上李剑骁勇善战,率领三十万铁骑抵御强敌,这才保得梁国一时太平。
这一日,燕国大将百里劲独坐帐中,手里攥着一串念珠,沉吟道“大王还是太过心急了,梁庆帝死后,武帝继位,势必会铲除异己,培养心腹,若是等到青黄不接之际,再联手大楚西平,便可乱中取胜,可如今梁国虽民怨滔天,但还有李家父子一内一外坐镇,打下梁国谈何容易?况且大楚西平各自为战,小打小闹难以伤其根本,这般下去,只怕我大燕国耗费不起啊!”
正当此时,账外传来禀报“大将军,郭元求见。”这郭元乃事燕国有名的谋士,与百里劲素来交好,后者闻言,忙道“快快有请!”
不多时,一名清秀书生走入帐中,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个燕国数一数二的谋士尚未而立之年,百里劲虽年过四十,手握大权,对这郭元仍是毕恭毕敬道“见过郭先生,不知先生今日来这军帐之中所为何事?”
郭元正了正衣冠,回礼道“百里将军太客气了,还请先坐,不才有一计献上,今日特来与将军商议。”
百里劲示意郭元入座,更是亲自替他倒上一杯酒“先生但说无妨。”
郭元接过酒杯,也不废话,开口便直截了当问道“将军以为,大王此番攻打梁国,胜算几许?”
百里劲闻言,神情一变,四下环顾一圈。郭元见状,继续说道“将军放心,此地只你我二人,大可畅所欲言。”见百里劲摇头苦笑,郭元又说道“你我心知肚明,以目前我燕国国力,想要攻破梁国,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说李剑亲率的那三十万铁骑,梁国四大名将其余三人手下也都是兵强马壮,个个骁勇善战,放眼整个燕国,除百里将军外,无人能与之抗衡。”
虽有自夸之嫌,可百里劲不得不承认,郭元所言非虚,只能长叹一口气。
又听郭元说道“大王认为,梁武帝暴政之下,民不聊生,梁国必然内患,可这不是演义小说,没有那么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寻常百姓,敢怒,也敢言,可手无刀兵,能掀起什么风浪,便是起义造反,也逃不过被镇压的命运。庆帝虽死,可正所谓虎死架不倒,只要他李剑仍手握兵权,那三十万铁骑仍在,不管是武帝、文帝,梁国便攻不破!”
百里劲附和道“先生说的不错,李剑不死,梁国不亡,本将曾与他前后交手三次,无一胜绩,非是本将自吹,不论排兵布阵也好,单打独斗也罢,我都略胜他一筹,怎奈何八万对上三十万,差距太大了啊!”
郭元安慰道“将军不必气馁,须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若是将军信得过在下,不出十年,定让将军亲自踏破梁国大门,亲手砍下李剑项上人头!”
百里劲闻言,神色激动,双拳止不住的颤抖,忙问道“究竟是什么法子,先生请讲。”
郭元不慌不忙,以手指蘸了蘸杯中酒水,在桌上淡淡写下“离间”二字,百里劲并非有勇无谋之辈,见此情景,皱眉问道“本将也曾想过这招,可这谈何容易?”
郭元微微一笑“这便是在下今日求见将军的缘由,还是那句话,将军可信得过在下?”百里劲点头道“那是自然。”
郭元神色一变,厉声道“今日之后,我要将军与梁国交战,只可败,不可胜!”
百里劲闻言,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这是为何?”
郭元听出百里劲言语里的杀气,倒也不惧,继续说道“将军须知,梁国境内,武将以李剑为首,文臣则由太师江清领衔,江清贵为天子近臣,地位略胜李剑一头,可一山不容二虎,江清自然不会放任李剑势力逐渐壮大,只不过李剑出了统帅三十万铁骑之外,还有个身份,那便是梁国第一高手李显之子,江清便是有心加害李剑,也不敢轻举妄动,唯有借助梁武帝之手,除去这一心头大患。”
郭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接着说道“将军或许会问,梁武帝怎么会助江清除去李剑,无非四个字,‘功高震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试问将军,历史上哪位帝王会放任手下坐拥无上兵权?若是李剑生出谋逆之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