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云归神色未变,迎面对上明帝饱含威压的视线,甚至还无视太监的阻拦一路走到了大殿内。
他对着座上的明帝轻微拱手,嗓音清冽道:“南浔摄政王游云归,拜见陛下,本王不请自来,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虽是请礼与歉意的话,可他身子站得笔直,连背也不曾弯低一分,行事嚣张恣意。
明帝的脸色更沉了些,眼里闪过浓厚的杀意,很快又敛了去。
盯着游云归好一会儿,满含威严道:“朕竟不知南浔摄政王是何时来的北凉。”
游云归来北凉竟不提前上奏给他,甚至还倘若无人到了他的皇宫!
可谓是奇耻大辱!
游云归不惧明帝的威压,淡声道:“本王今晚才到。听闻北凉元宵晚宴,本王特前来祝贺。”
言罢摆摆手,他身后的仆从上前将贺礼一一捧上。
游云归揭开一个红布,里头是毛色发亮,成色极佳的狐衣,“这是本王上个月亲手猎到的墨狐,命人做成了狐衣,赠送给陛下。”
又随意掀开其余的珍宝,漫不经心道:“南浔公主来北凉数日,对陛下及魏王多有打扰,这是女皇感谢北凉对公主照顾。”
明帝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摄政王客气,南浔公主乖巧可爱,朕与魏王甚是喜爱。”
游云归神色淡然,扫了眼一侧的南浔公主,语气冷冽却又不容置喙道:“南浔,还不过来感谢陛下的照顾。”
南浔公主自游云归来了之后便有些脸色发白,见游云归点到自己后,她深吸一口气恢复了镇定,顶着男人强大的压迫感起身走到了他身旁。
尽量无视男人带来的压迫感,她姿态优雅道:“南浔谢过陛下的照顾。”
如果说明帝还不知道游云归是来做什么的,那他就是白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
在他想要促成两国婚约时他突然出现,摆明了就是不想南浔嫁给魏王。
天子的金口已开,他若是假装此事没有发生过,岂不是自毁帝皇的尊严?
明帝皮笑肉不笑道:“南浔为了魏王来到北凉,朕理应照顾,幸得南浔公主不嫌魏王浅薄,愿意下嫁,朕心中亦是将南浔当成了儿媳妇。”
“他们二人情投意合,适才已当着众人的面互通心意,朕本想派使臣前往南浔告知女皇联姻一事,摄政王今晚来的正好,想来公主的婚事,摄政王也能做主。”
听到明帝这番话,林妙音再一次看到明帝的阴险,不知不觉就给南浔公主和游云归挖了一个大坑。
倘若游云归不答应这门亲事,那刚才宫宴上南浔公主和魏王的一番话,就表明南浔公主厚颜无耻,死赖着魏王,甚至还追到了北凉,把南浔公主架到了风口浪尖上。
倘若游云归应了,可他适才分明是反对这门婚事,一旦改口便是自打自己的脸面。
林妙音突然好奇游云归会怎么回答。
游云归闻言轻嗤一声,狂妄至极道:“本王未看见,如何得知真假。”
“我南浔公主身份尊贵,与魏王亲近些,不过是可怜魏王在大燕孤身一人,无所依靠。跟着魏王来到北凉,不过是提前查看北凉境况,是否要与北凉开通商贸之路。”
“倘若因为会错了情,当真是笑话。”
游云归这话一出,魏王北宫晟的脸色瞬间黑了,握紧拳头咬紧了后槽牙。
游云归竟敢这般羞辱他!
他好歹也是一国皇子,身份尊贵!
而他游云归呢,一个卑贱的出身,不过是靠着手段爬上了摄政王的位置,如何能跟他相提并论!
北宫晟盯着游云归,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游云归察觉到北宫晟的视线,扯出一个冷笑,“怎么?难道本王说得不对?”
北宫晟握紧拳头,脸色沉沉道:“游云归,这里是北凉不是南浔,你休得放肆!”
“正因为是北凉,本王才礼让三分。”
游云归眉眼突然凌厉起来,暗含杀意,“我南浔的公主,岂是你可肖想的!”
“游云归!”
北宫晟被激起一身的怒意,原以为在大燕受尽了冷眼,他早已经麻木,可游云归的话还是激起了他内心的怒意。
他明明是皇子,为何要在大燕看人眼色过日子,饱受欺辱。
他明明是为了北凉,为何回来后屡屡受到冷眼,还被暗中嘲讽。
他不甘心!
为什么只有他从一开始就没得选择。
“魏王,不可失礼。”明帝厉声喝止。
听到明帝威严的话,北宫晟猛然一个激灵,从浓厚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察觉到诡异的情绪,他定眼一看,发现自己居然快要走到游云归的面前。
他想干什么?
怎么突然就被情绪裹挟冲到了游云归跟前?
游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