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舒十年前就被父皇赶去江陵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以为如今朝堂上早已把这个人遗忘了,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多党羽。
也不知道一个弃子有什么好追随的。
恭维?夸赞?
呵,捧得多高,就会摔得多重!
他一早就拿到了寿礼礼单,提前做了准备,不知舒王一会还能不能笑出来!
他使了个眼色,底下的臣子立即有人站了出来。
“皇上,舒王殿下此举甚为不妥。江陵山中挖出玉麒麟是吉兆不假,但却为我北凉招致了祸患!”
“玉麒麟乃是祥瑞,怎么会是祸患。”
“舒王殿下有所不知,麒麟是吉兆,是祥瑞。但同时,麒麟也是神兽,是江陵祁连山山神,山神岂能擅动?正是因为舒王擅自将玉麒麟挖出,才为北凉招致了祸患!”
“放肆!”北宫舒抿唇。
隐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李政这个混账竟敢胡言乱语,他隐隐有些压制不住心底的暴戾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李大人,你是钦天监的人,莫要信口开河,当心祸从口出。”
提到祁连山,明帝神色也严肃起来,“李政,你刚才说哪座山?”
李政对着陛下拱手,“陛下,这座玉麒麟产自祁连山,此乃龙脉所在。舒王将玉麒麟从山里挖出时,不说地动山摇,也要山崩石裂,势必波及龙脉。微臣斗胆猜测,北凉此前爆发的天花与灾荒,恐怕与龙脉动荡与有关。”
北宫舒眉头蹙紧。
这座玉麒麟自然不是天造,而是他花费三年时间从大燕寻找了能工巧匠,耗时三年雕刻而成,又三年风化作古,才成了如今模样。
十年磨一剑,为的便是今日。
他一早将玉麒麟产自祁连山的消息放出去,打算利用龙脉的噱头为自己造势。
他的封地,龙脉山上出现祥瑞玉麒麟,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没成想,这也是最大的败笔。
李政的话还在继续,“天花瘟疫前,臣夜观天象察觉西北方位有变动,如今想来应是舒王挖了玉麒麟,动了龙脉。”
“回皇上,儿臣深知祁连山是龙脉,不敢擅动,专门请了能工巧匠将玉麒麟整个儿从山中开凿出来,并非动摇山体。”北宫舒深吸一口气,立即上前解释。
他这几个弟弟,都不难对付,唯有一个北宫瑜,目中无人,一旦有人越了他去,他便像是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他记得这个李政是他的人。
若是被他咬住,恐怕要被扣上一顶动摇北凉根基的帽子。
他以为他这样说,父皇会放下心来,没成想那抹明黄看都未看他一眼便问李政道:“依你之见,此事应当如何化解?”
“回皇上,微臣认为应尽快将玉麒麟归还原位,守护龙脉。”
“父皇,儿臣认为此言有理,龙脉一事不可大意。”
北宫瑜出声后,殿内不少朝臣跟着附和,“龙脉是国之根本,多年来一直庇护北凉繁荣昌盛。今年却天生异象,天子脚下突发瘟疫,灾荒,实在奇怪。定是龙脉受损,才导致如此祸患。”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天花瘟疫一事便是一次警钟。”
“皇上要以江山社稷为重,以龙脉为重!”
“……”
事情到这里,北宫舒依然明白,就算他将人证物证找来,寿礼一事也无转圜余地。
如今之计,唯有……认罪!
他当即一撩衣袍跪了下来,“儿臣该死,不该擅自开凿祥瑞,还请父皇责罚。”
他只认擅取祥瑞之罪,动摇龙脉之罪不能认!
此时他心底除了对即将到来的天子震怒的惊恐,还有对北宫瑜的惊骇。
没想到朝堂之上拥护这个草包的人竟有半数之多!
明帝眯了眯鹰隼般的眸子。
依次从地上跪着的北宫舒和高昂着脑袋的北宫瑜身上扫过,眼神凌厉而冷肃。
这两个蠢货竟为了这么个玩意儿破坏了他的寿宴,破坏了北凉好不容易迎来的河清海晏。
动不动就伤及龙脉,动摇北凉根基。
这是咒他呢,还是咒北凉呢?
他收回视线,压下眼底的厌恶,面容冷冽道:“舒王擅动龙脉,念及无意不予追究,今日过后将玉麒麟封回山中,不可再动。”
“父皇英明。”北宫舒微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道上位者的眸光扫视而来时,他几乎呼吸停滞,汗流浃背。
北宫瑜有些遗憾。
他将龙脉根基都搬出来了,父皇竟然没有责罚北宫舒。
难道父皇对这个长子还有别的想法?
啧啧。
林妙音忍不住为北宫舒可惜。
能拿出那样一座玉麒麟,不知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