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墨脸色又微微一滞。
这话好像她要和林妙音抢吃的一般。
不过是一包糖炒栗子,若非看见北宫攸排队买,她早就忘记了。
一看见他捧着糖炒栗子过来,她便先入为主以为他是给自己买的,忘记了他已娶妻生子的事实。
她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我和幼萱已经用过早膳了,你快拿去给妙音吧,别凉了。”
即便她已经接受北宫攸不再围着她转的事实,但心里还是难免苦涩。
“妙音肚子里怀着孩子,容易饿,我先拿过去了。”北宫攸说着与陈芷墨道别。
眼见他走来,玉竹猛地放下车帘。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那张讨人厌的脸,他这么作践小姐,还想让小姐回心转意?做梦去吧!
然后催促谷雨,“还愣着做什么,赶车!”
“发生什么事了?”
林妙音被吵醒,眉头微微拧着。
玉竹暗呼不好。
刚才在气头上,都把小姐补觉的事情忘记了。
她有些懊恼心疼地看过去,“奴婢该死,吵到小姐了。”
“咕噜噜……”林妙音的肚子适时叫了起来,她揉了揉肚子问,“有吃的么?”
刚问完,她便闻到一阵诱人的香味。
风铭一直守在马车外,听见车内的对话声,他立即贴心出声,“回王妃,王爷让卑职给王妃买了双麻火烧和油茶,趁热吃刚好。”
“送进来吧。”林妙音掀开车帘。
“你……”玉竹看着满脸笑意的风铭狠狠磨了磨牙,恨不得将他手中捧着的东西扔了。
这东西明明是宁王给舒王妃……这不是膈应小姐么?
“嗯,好香。”林妙音肚子里的馋虫瞬间被勾了起来,早晨起得太早她没什么食欲,只对付吃了两口点心,现在睡了个回笼觉,肚子空空的。
她是真饿了,赶忙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玉竹似乎在生气。
“刚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又问了一遍。
“没事。”看着林妙音吃得喷香的模样,玉竹扁了扁嘴,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难得小姐吃的开心,她就不去添堵了。
“既然没事,那就走吧。”林妙音吩咐谷雨赶车。
谷雨看了看林妙音,又看了眼朝这边走来的北宫攸,有些犹豫,“王妃,这……”
“车上的坐垫被油茶弄脏了,只能委屈宁王换一辆马车了。”
风铭眼睁睁地看着林妙音将坐垫弄脏,震惊地瞪大眼睛,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谷雨没办法,只能赶车。
北宫攸和霜降过来这边时,马车刚走,二人吃了一嘴灰尘。
风铭登时着急道:“王爷,你给舒王妃送糖炒栗子被王妃看见,她生气了,你赶紧想办法哄哄吧。”
“她,她看见了?”北宫攸一怔。
看着前面那辆扬尘而去的马车,他的心微微发凉。
妙音误会了!
“卑职先去给王爷准备马车吧。”风铭转身回了宁王府。
北宫攸微微抿住嘴角。
他心里有些烦躁,又有些懊恼,方才他应该在陈芷墨开口时就解释清楚的。
他不该难为情,更不该心软。
因为饥荒一事,他如今和北宫舒已经完全站在了对立面,是敌人。
他和陈芷墨虽然有些年少的情谊,但那已经是过去了。如今她是北宫舒的妻子,所作所为也是为北宫舒筹谋,他帮她就是自取灭亡,他要与她少来往,也要断了她指望他的念想。
这次的事是他没有做好,不怪妙音生气。
“刚才的事,小姐都知道了?”林妙音吃完东西后,玉竹试探着出声。
林妙音点头。
刚才她在睡觉,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通过玉竹和风铭的对话,以及对面的北宫攸和陈芷墨,她大概也能猜得出来。
刚好肚子饿了,她没必要跟吃的过不去,便假装不知道。
至于北宫攸,她原本也不想与他同乘一辆马车。
“宁王一心想挽回小姐,让小姐留在宁王妃做宁王妃,却巴巴地给舒王妃送早点,真是拎不清。”
“宁王不是拎不清,是优柔寡断。”
林妙音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他对宋清韵如此,对陈芷墨也是如此,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在宋清韵身上吸取教训。”
她摇了摇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等着瞧吧,今天的事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她对北宫攸没有多少男女之情,谈不上吃醋,只是从他身上看到了曾经试图抓住一丝温暖笨拙又可悲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