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韵笑意渐深。
她满意地端详着陈芷墨脸上的紧张。
一向稳重端方的舒王妃也有失态的时候,原来她也会紧张,也会害怕。
陈芷墨看着女子嘴边的讥笑,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一个卑贱的七品官的女儿也敢嘲笑她。
宋清韵笑容间颇有些得意,“舒王妃若想知道什么意思,不妨回去问一问舒王。”
“你说什么?”
听到舒王两个字,陈芷墨刚刚恢复的神色再次裂开一道缝隙,她看着嘴角含笑的宋清韵似是想到了什么,抬手便是一巴掌,“果然是你!”
这一掌,几乎用了她全部的力气,宋清韵的脸颊很快便高高肿了起来。
“王妃……”身边的丫鬟立即担忧地扶住了她。
她狠狠握着丫鬟的手,厌恶地朝对面看了眼,“我还当是谁,竟把王爷迷成了这样,即便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也要执意接回府!”
宋清韵被打得半张脸都麻木的失去了知觉,她却不恼,反而笑了起来,“的确是我。陈芷墨,你也有今天。”
将陈芷墨踩在脚下,这是她活了二十年,最解气的事情。
“你在宁王府做我的替身,在舒王府,也一样!”陈芷墨狠狠甩了衣袖,带着婢女离开。
出了房间后,她重新戴上帷帽,扶着婢女的手施施然离开。
在厚重的帷帽下,身旁的婢女看不清她的表情,生怕她因为刚才的事情气坏身体,忙安慰出声,“王妃,您别生气,以色侍人终不会长……”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芷墨打断,“生气?我为何要生气?”
“那您刚刚……”
“我不那样,她会相信她赢了我么?先让她得意一时吧,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怕就怕,她到时哭都哭不出来。
十年前她就不将宋清韵放在眼里,更别说现在了。
经过舒王府后宅这些年尔虞我诈的洗礼,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少女了。
而宋清韵,显然只长年岁,不长脑子,没什么长进。
她竟然以为男人能靠得住?
跌倒一次不够,还上赶着去摔第二次,真是蠢得可怜。
她以为她很了解北宫舒么?
她再了解也没有她这个同床共枕了十年的妻子了解!
真情?那东西他可没有。
对付宋清韵这样的女人,她只需抬抬手,便足以碾死她!
“舒王妃,慢走。”
宋清韵带了条丝帕,缓缓从房间内追出来,一副胜利在望的模样。
陈芷墨瞧都没瞧她一眼,便再次迈开了步子。
“你说什么,王爷出事了!”刚要离开,角落里便传来了两个丫鬟的议论声。
她当即走过去,厉声问,“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出事了?”
百合和白芷不知道她的身份,有些警惕地看过去。
陈芷墨一把撩起帷帽,“阿攸怎么了?”
一旁的婢女道:“这是舒王妃。”
“奴婢见过舒王妃。”百合已经呆住了,好在白芷反应快,忙拉着她行礼。
“说啊!”陈芷墨催促。
“刚才传来消息,王爷和王妃出事了……”百合说着红了眼眶。
白芷咬着唇补充,“王爷和王妃遇到刺客,不小心摔下了悬崖,已经过去两天了,恐怕,恐怕……”凶多吉少了。
“怎么会这样?”
陈芷墨身形一颤,在婢女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了。
下山后,她便马不停蹄地找到北宫舒,即便心里怒火翻涌,如油煎般难受,但她看见那道温润的身影,仍然收敛了怒气,尽可能地心平气和道:“王爷,阿……宁王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王妃竟这般想本王?”听到这句话,男人温和的脸微微有些沉。
陈芷墨的心瞬间沉了半截。
她了解北宫舒,他向来不关心不相干的人或事,如今他知道阿攸坠崖,就说明这件事十有八九是他做的。
虽然来的路上她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也做好了心理建设,但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她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也许是因为愤怒,也许是太过害怕。
眼看着那抹玉树芝兰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她心弦骤紧,下意识朝身后退了两步。
“啪!”北宫舒没有由来的,猝不及防地甩过去一巴掌。
陈芷墨吃痛地握住脸颊,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男人攫住了下巴,恨不得要将她下半张脸捏碎,“王妃今日竟然敢质问本王了。还是为了别的男人质问本王,你说该不该打?”
“王,王爷……”陈芷墨嘴疼得说不出话来。
“回答本王。”北宫舒手下发狠,力气大到指尖都开始泛白,但他说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