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醒了!”
一时间,张嬷嬷和孙婆子丁香等人都涌进了房间。
“王妃您现在如何?有没有好一点?”
“躺了这么久,是不是饿了?”
几人心忧林妙音身体,全都兴奋地挤在榻前,迫不及待地询问林妙音现在的身体情况。
北宫攸被挤到一旁,仿佛是多余的存在。
单薄的身形有些落寞。
“她刚醒,嗓子不好,不能多说话。”
直到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冲进房间内的几人才察觉到他的存在。
尤其是张嬷嬷和孙婆子慌忙为他让开一条路,让他来到榻前,“这几日可多亏了王爷。”
“是啊,这几天王爷衣不解带的照顾王妃。”
二人一唱一和地为北宫攸说好话。
林妙音闻言立即道谢,“这几天多谢你了,现在我醒了,就不麻烦你了。”
“妙音,我们是夫妻,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面对她的客气疏离,北宫攸心里很不好受。
“王爷想必忘记了,你与我家小姐已经和离了。”
玉竹再次不动声色地将他挤开,“您身体也不好,早点去歇着吧,若是您再犯了病,那就是我家小姐的罪过了。”
“玉竹!”直到孙婆子斥了句,玉竹才止住话头。
北宫攸一直不肯离开。
最后,还是林妙音开了口,“去休息吧,你的身体不容乐观。”
“好。”北宫攸这才答应。
离开前,他让张嬷嬷为林妙音准备饭菜。
林妙音睡了四五日,肠胃虚弱,张嬷嬷便准备了几道清淡的小菜。
直到用过饭,林妙音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即便头仍然晕沉得厉害,鼻子也塞得难受,但身上总算有了些力气。
她半靠在榻上,看着一旁伺候的张嬷嬷道:“我已经好多了,不用在这里守着了,嬷嬷也回去歇着吧。”
“奴婢不累,真正累的人是王爷,这几天他日夜不歇的守着王妃,都不敢合眼……”
张嬷嬷说着看向林妙音身上披着的狐裘披风。
“王妃身上这件披风是王爷当年攻打北狄时,偶然猎得的一只白狐,后来制成了披风。宋侧妃向王爷提了几次,王爷都没有给她。如今得知王妃病了,就第一时间让人回去取来了。”
“还有这些被褥,这几日王妃烧得厉害,每每退烧都要出上一身汗,身上的被褥不知湿了几回,您每次一出汗,王爷就换一次被褥,生怕您再度受寒……”
林妙音微微垂下眼睑。
略微苍白的脸颊埋在昏黄的灯光里,有些看不清神情。
许久,她才淡淡道:“我知道了嬷嬷,您回吧。”
张嬷嬷没有动,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张嬷嬷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林妙音捧着手炉,声音又轻又淡,“我们一起患难这么久,我早已把你们当做亲人了,您有话就直说吧。”
她知道,就连手里的手炉也是北宫攸拿来的。
张嬷嬷轻叹一声,“老奴知道,从前王爷冷落王妃,让王妃伤透了心……但是王爷知错了,经过这么多事情,如今王爷已经看清了谁才是良配,是真正关心他的人。老奴能看得出来,王爷心里是有您的,您能不能给王爷一个机会,两个人重归于好……”
“我知道嬷嬷是为了我好,只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以前那个喜欢北宫攸的林妙音已经被他活活折磨死了,如今的她,对北宫攸并无男女之情。
她自幼没尝过亲情,也没谈过恋爱,母胎单身二十多年。
不知道如何表达爱,更不知如何接受爱。
张嬷嬷见她态度坚决,再次叹息,“就算不为了您自己个儿,也为了您肚子里的孩子啊!”
时局如此艰难,她还是留下了这个孩子,说明她心里是有王爷的。
只是,不肯原谅罢了。
“嬷嬷放心,王爷永远都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林妙音轻轻抚了抚小腹。
但,也仅此而已。
“王妃,人家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您就当王爷从前被人蒙蔽了眼睛……”
张嬷嬷还要说些什么,林妙音将她打断:“嬷嬷,我累了。”
凭什么浪子回头就要原谅?
而且就算原谅,那也是原主去原谅。
可惜原主已经死了,北宫攸永远没这个机会了。
张嬷嬷讪讪止住话头,“是老奴多言了,您休息吧,老奴告退。”
……
隔壁厢房。
北宫攸躺在榻上,虽然疲倦却没有半分睡意。
他的脑海中来来回回想着林妙音在昏迷中的呓语,越想心里便越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