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
“王爷?您要什么?”女子靠近,榻上的男人却没了声音。
她小心守在榻前,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男人的任何动静。可是她守了许久,男人也没再传来只言片语。
就在她守不住要离开时,一声轻呓从男人唇边逸出,“林妙音……”
榻前的女子登时变了脸色。
她看着男人身上的伤,眼底闪过一丝幽怨,“也不知道那女人有什么好,都到这般田地了还念叨她。”
接下来的几日,北宫攸仍然昏迷。
凉薄的唇瓣皲裂得脱了一层皮,再也没发出过声响。
期间,仅靠米粥度日。
原本就消瘦的身体经过半个月的磋磨,更加骨瘦如柴。
几个月前还是健硕威猛的一代战王,如今已是皮包骨,身形还是从前那般高大,只是身上已经挂不住肉了,就像是在骨架外面包了一层皮,眼窝也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看上去十分骇人。
紫檀止不住地心疼。
她眼睁睁地看着王爷从往日的英武,一天天的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她明明给王爷换了最好的金疮药,眼看着那几处伤口也逐渐长好了,为什么王爷到现在还没醒呢?
按照王爷的身体素质来看,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难怪是林妙音那妖妇对王爷做了什么?
“水,水……”
就在她狐疑时,男人张了张薄唇,发出一个字音。
她顿时惊喜不已,“王爷,您刚刚说什么?”
“水……”
这次,北宫攸又重复了一遍。
“好好好,卑职这就去拿水。”紫檀忙端了水过来,顺着嘴角一点点喂进去。
喂完后,她立即又去倒了一杯。
等到再次来到榻前时,榻上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王爷,您终于醒了!”她激动的差点将手中茶盏摔碎。回神时,杯中水已洒了她一身。
“紫檀。”
“卑职在。”紫檀顾不上再次喂水,将茶盏放在桌上,便匆匆跪坐在了床榻前。
“这是哪,本王怎会在这里?”
北宫攸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以及简单的陈设,只觉得陌生。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林妙音为他治伤那一晚。
“王爷不必担心,这里很安全,暂时不会有人找过来,您安心养……”
紫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北宫攸打断,“是你将本王劫过来的?谁让你这么做的?是你?还是她?”
“王爷先别生气,不论是小姐还是卑职,我们都希望王爷好好的。”
她从未见王爷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一时慌了神。
“你既然想让王爷好好的,就不该将王爷劫来。”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麦冬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房间。
紫檀顿时瞳孔骤缩,“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盛京就这么大点地方,你能把王爷藏在哪里?”麦冬说话时眉头竖起来,隐隐地有些动怒。
她以为只有她熟悉盛京吗?
“紫檀姑姑,您这次实在是太冲动了。”风铭从麦冬身后跟进来道。
紫檀顿时动了怒,“你在训斥我?”
屁大点小崽子也敢骑到她的头上,教她做事?难道他忘了上次险些废掉右手的下场了!
“够了!”麦冬厉声打断。
他冷冷地看着紫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王爷的?现在所有人都认为王爷从天坛消失是畏罪潜逃。”
她这一劫,王爷之前在天坛受的苦全都白费了。
而且还要背上潜逃的罪名。
她做事之前能不能先动动脑子,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
何其愚蠢?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救王爷。”
紫檀仍然争辩着,“王爷受了这么重的伤,被扔在天坛,无人问津。这就罢了,还要被绑在擎天柱上,风吹日晒。王爷不是神,是人,肉体凡胎怎禁得起这般折磨?”
越说越气,她愤愤地在桌上砸了一拳。
将要腐烂的木桌哪里受得住她的拳头,瞬间碎成了一堆木屑。
桌上的碗碟也在地上摔得粉碎。
北宫攸看着房间内乌烟瘴气的一幕,太阳穴突突地疼。
他烦躁地瞪了眼几人,冷厉出声,“都别吵了!”
本是冰冷一句话,却因为他的孱弱,发出来的声音也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威慑力。
但房间内的几人还是因为他的话安静了下来。
许久紫檀才压下怒火,轻声道:“王爷,卑职的确一心为了您着想……”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