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韵听到这句话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眸。
若说上次风铭还只是防备她,现在便是赤裸裸的讨厌和憎恨了。
她心痛至极,难以接受。
就在几个月前,他还将自己当做亲姐姐般敬重爱护。
如今却……
她眼眶酸涩,瞬间蓄满了泪水,“风铭,你竟是这么想的?在你眼里,我便是处心积虑谋害王爷性命的坏人?”
她没有叫他风护卫,而是直呼他的名字。
从前她与北宫攸山盟海誓时,对他身边的护卫都很好,那时她也是这般唤他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将风铭当做亲弟弟一样看待。
“王爷现在已经被绑在擎天柱上了,宋侧妃让卑职怎么想?”
他还能怎么想。
“宋侧妃是不是真的想害王爷卑职不知道,但您害了王爷是事实。”风铭眼底泛出冷意。
曾经她是盛京第一才女,和王爷天作之合。
他尊她敬她,将她视为王府的女主人,特别关照,处处维护,生怕她被欺负受了委屈。
他所做的一切不单单是因为她温柔善良,更因为她是王爷心尖上的人。
她对王爷好,他便对她好。
可是现在,她不仅害了王爷,还差点害死整个宁王府,他要如何不生气。
如若她是个男人,此时他紧捏的拳头已经砸下去了。
“呵……”宋清韵嘴角噙出讥笑。
风铭竟然认为北宫攸此时被绑在擎天柱上是她害的。
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两日她虽然病卧在床,但也知道,他北宫攸自请上天坛,被缚擎天柱,是为了林妙音。
“医死一人或感染一人,本王便自剜一刀。”
好一份感天动地的情谊。
凭什么林妙音的罪责,要扣到她的头上。
天坛上方,擎天柱之下,那抹黑色的人影听到这边的说话声,麻木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缓缓抬头看了过去。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喋血般的夕阳在宋清韵素白的身影上镀上一层赤红的霞光。
恍惚间,他还以为林妙音过来了。
死水般干涸的眸子狠狠颤动了下,他忙起身,挣得绑着他的铁链哗啦作响,他嘶哑着出声,“让她、过来。”
“王爷?”风铭一怔。
王爷竟然还要见她?很快,他眼底的不可置信便被失望代替。
连他这么愚钝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宋侧妃根本不值得王爷爱,难道王爷还瞧不出来吗?
“王爷!”
宋清韵听到这句话,不再理睬风铭,直接带着紫竹上了天坛。
还未走到擎天柱,她便止住了脚步。
因为擎天柱下方的人影此时正散发着阵阵恶臭。七月流火的夏日,在烈阳下稍稍动一下便滴汗如雨,而眼前的男人却两日不曾梳洗了,更不能换衣,此时满身污秽汗臭。
远远地熏得人胃里翻腾。
宋清韵还从未见过北宫攸如此狼狈落魄的模样,即便当年在战场上吃了败仗,九死一生,满身是血也不及现在的侘傺。
至少那时是英姿飒爽的,而现在却只有死气沉沉。
她险些认不出来了。
“王爷?”她尝试着唤了一声。
北宫攸艰难抬眸,模糊的景象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的视线也随之晃动,脑袋很快眩晕了起来。
好一会,他定了定神,晃动的视线才逐渐聚焦。
最后,他将眸光落在那一抹素白身上。
狐疑地拧了拧眉头,他方才看见的不是红色的身影么,怎么变成了宋清韵?
她来这里做什么?
他敛了敛眸子,问:“谁……让你来的?”
“妾身担心王爷,便擅自做主过来了。”宋清韵说着眼圈一红,缓缓走过去,来到男人跟前,扯着帕子抹泪,“王爷不在的日子,府上都乱了套。他们听说……听说王爷于秋后问斩,许多人都卷了铺盖……逃了。如今偌大的宁王府,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
“王爷有所不知,自从得知王爷被罚的消息,侧妃娘娘便病了,昨日还病得下不来榻,今日全凭一口气吊着才能来到天坛。”
“回去吧。”北宫攸叹了口气。
他们相识相知多年,她不必开口,他便知道她此来的目的。
“不。”宋清韵拼命摇头,“妾身想留下陪王爷。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妾身都想在王爷身边陪着王爷。”
“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王爷身体不好都能在此地,妾身又有何惧?与其死在空空荡荡的宁王府,还不如在这里陪着王爷,一同赴死。”
果然如此。
北宫攸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
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