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何出此言?”
听到北宫攸狐疑的声音,玉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紧张地朝张嬷嬷看了过去。
难道她知道王妃的秘密?
“王爷,老奴瞧着王妃的症状像是风寒引起的发热,而这药是治疗风热的,若是给王妃服下,只怕会起反作用。”张嬷嬷道。
北宫攸敛眸朝手中黑漆漆的汤药瞧了眼。
“为了王妃的安危,老奴觉得这药不能喝。”张嬷嬷说着接了药碗递给玉竹,示意她去院子里倒掉,“至于王妃的高烧,老奴有法子,王爷就放心将王妃交给奴婢吧。”
“王爷守了一夜,快去休息吧。”玉竹劝道。
张嬷嬷回头看了眼,注意到北宫攸眼下一片乌青,难掩心疼,“王爷去睡会吧,这里有奴婢呢。”
北宫攸很信任张嬷嬷,便点了点头。
他的确该休息了,石桥镇的天花疫情还在等着他。
北宫攸离开后,张嬷嬷便让玉竹将冬日的厚被子取了出来。
看着她将厚厚的被子压在林妙音身上,玉竹下意识出声阻止,“张嬷嬷不可啊,王妃还在发烧,您这么做无异于火上浇油啊!”
“这是退烧的土法子,虽看着危险了些,却有奇效。以前老奴没少用这种法子给王爷退烧,玉竹姑娘就相信我吧。”
玉竹看着张嬷嬷眼底的笃定,半疑半信地点了点头。
不知是张嬷嬷的土法子起了效,还是医疗系统的防护作用,半下午光景时,林妙音悠悠转醒。
她出了满身的汗,犹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豆大的汗珠爬满了整张脸,头发湿漉漉的黏在两颊,越发显得她的脸颊瘦小。
沉重的眼皮艰难睁了睁,模模糊糊的景象缓缓映入眼底。
床幔在微风中悠悠荡荡,透过雕花窗透进来的光线昏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朦胧的光晕中泛了黄。
林妙音恍惚以为自己重生了。
“醒了醒了!”张嬷嬷激动出声。
听到动静,玉竹一把扔了手里的活计冲进房间。
“王妃,您醒了!”
听到玉竹的声音,林妙音这才迟钝地看了过去,“玉竹?”
“奴婢在呢。”玉竹立即上前握住她的手。
直到感受到玉竹掌心传来的体温,林妙音才如梦初醒,眼前的一切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看着玉竹眼底的担忧,她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别怕。”
这一幕,恍若隔世。
“老奴给王妃擦擦脸。”张嬷嬷拧了帕子上前。她生怕林妙音沾了水再受寒,将帕子拧得干干的。
温热柔软的帕子贴在脸上,拭去满脸黏腻,舒服至极。
林妙音这才注意到张嬷嬷也在房间。
“王妃,张嬷嬷一早过来照顾您,还捂了被子为您退烧。”玉竹道。
“多谢张嬷嬷。”
“王妃客气了,要不是您,老奴这把老骨头就没法动弹了……”张嬷嬷说着抹了抹泪,难掩愧疚。
王妃若不是照顾他们祖孙,也不会染上天花。
“嬷嬷客气了,钱坤可好些了?”
听到林妙音病得这样厉害,还惦记着她的小孙孙,她心里更加感动,“王妃别担心,坤儿几乎大好了,您好好养病。”
“王妃,您睡了这么久,饿不饿?”玉竹想到林妙音早晨时的呓语,忙问道。
林妙音点点头,出了一身汗,还真有些饿了。
“老奴去给王妃准备吃的,玉竹姑娘留下为王妃换身干爽的衣服吧。”张嬷嬷说着福身出了门。
出汗后,林妙音高烧褪去,大脑也清明了不少。
“王妃,您的天花似乎好了。”玉竹为林妙音擦身时,惊讶出声。
昨日才刚出的疹,现在竟然便开始结痂了。
只要一结痂就不怕了。
“我睡了多久?”擦身后,林妙音感觉身上舒服了不少。
“回王妃,您睡了将近一天一夜。”玉竹犹豫了下,还是将北宫攸昨晚守了一夜的事告诉了她。
林妙音皱皱眉,“难怪我夜里觉得冷。”
原来是那煞神在她房间。
“对了……”
“王爷正在补觉,王妃要找王爷么?”
“找他做什么?”林妙音对玉竹吩咐道,“你去一趟天润大街,这两日务必盘下那间铺子。”
她实在没想到这场天花会这么严重。
她有医疗系统庇护尚且如此凶险,更何况这个时代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老百姓呢。
就是不为了饭饭,为了盛京的百姓,她的医馆也要早日开业。
玉竹:“……”
她还以为王妃会感激王爷昨晚的守夜呢,没想到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