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
风铭倚着墙角,从衣摆上撕下一截布条,咬牙就要往伤手上缠去。
玉竹惊呼着制止了他,“慢着,你不能这么包扎。”
风铭看见玉竹,眉头拧了起来。
虽说他刚才救了她,但他现在实在不想看到她。
“王妃说,不能用衣服包扎伤口,会感染的。还有你的伤,要先消毒,然后再上药包扎。”玉竹说着将林妙音给她的东西一一在风铭面前摊开,“我来吧。”
“用不着。”风铭直接拒绝。
“你这样不行。”玉竹不由分说拉住了他的手,然后扔掉了他刚扯下来的布条。
风铭眉头直跳,强忍怒气道:“这是我的手,我想怎么包扎就怎么包扎,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以后还想不想握剑了。”
听到这句话,玉竹下意识就想怼他,但是一想到他的手因自己而伤,便忍不住了。
风铭哼了一声,没说话,但也没再反抗。
他们这些做暗卫的,刀口舔血,靠的就是手上的剑。
若是手伤了,人也就废了。
玉竹将林妙音给她的碘伏消毒液一股脑地倒了下去,风铭没防备,剧烈的刺痛传来,他直接惨叫出声。
他恶狠狠地瞪过去,龇牙咧嘴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刚救了你,你就要害我!”
玉竹被吓了一跳,“我,我也不知道这东西会这么疼啊。”
大殿内的林妙音听到动静出来,借着烛光观察了下风铭的伤,而后道:“伤口比我想象的要深,要想好得快,最好缝合一下。”
风铭已经痛得麻木了,没有异议,直接跟着林妙音进了房间。
清创后,林妙音取出缝合针和羊肠线。
一针下去,风铭差点叫出来,他哆哆嗦嗦问,“王妃这是……做什么?”
“缝针,好得快。别说话,不然我手一抖,在你手上缝两条蚯蚓出来,丑都丑死了。”
风铭:“……”
他咬紧牙关,整个缝合过程,都未吭一声。
直到缝合结束,他才想起来,“王妃,你这里不是……不是有麻沸散吗?”
“你是说麻醉剂?”
“对对对。”风铭不住点头,“你怎么没有给卑职用麻醉剂?”
“你没说要用啊。”林妙音耸耸肩,“你不是暗卫么,这点痛对你来说算什么?”
他虽是暗卫,但他也怕疼啊!
他心中有怨,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气呼呼地出了大殿。
他敢肯定,林妙音肯定是故意的。
她在为他之前不尊重她的事报仇,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
呜呜呜疼死他了!
……
甘泉宫。
皇后穿了件单衣,立在窗前,听着徐嬷嬷的汇报,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紫檀竟敢持剑入宫?”
持剑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用剑威胁妙音,险些杀了她的侍女。
真是好大的胆子!
“好在王爷及时醒来,紫檀此时已出宫去了。”
皇后接过徐嬷嬷递来的水喝了一口,平复了气息道:“即便妙音将宁王带进宫一事莽撞了些,但也轮不到她一个护卫指责。”
徐嬷嬷深以为然。
一个护卫教训王妃,像什么样子。
“她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皇后沉了沉眸,对徐嬷嬷吩咐道,“你替本宫向荆州送样东西。”
徐嬷嬷应声。
正要退下时,她抬头她看着窗前眉目冷厉的皇后,一时有些恍惚。
她努力回忆记忆中那张善良明媚的脸颊,可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有模模糊糊的剪影在眼前浮现。
曾几何时,皇后娘娘还是单纯少女,却在这吃人的深宫一步步长成了这样陌生的模样。
她既心疼,又欣慰。
她最终还是变成了她当年最讨厌的模样。
“怎么了?”皇后察觉到徐嬷嬷一直盯着她看,缓缓转过身来。
“没什么,奴婢这就去办。”徐嬷嬷躬身退下。
漪兰殿前那件事,她只字未提。
她二十年前,瞒了她,如今更是没必要让她知道。
与此同时。
御书房内,灯火如昼。
明帝气愤地将龙案上的桑皮纸摔到了北宫瑜脸上。
“你在大理寺都做了什么?”
北宫瑜脸色如土,慌忙一撩衣袍跪在了地上,“父皇息怒,儿臣也不知他们竟然如此大胆,竟敢阳奉阴违,私下对四哥用刑。”
看着他惶恐的表情,明帝冷哼,“阳奉阴违?他们有这个胆子?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糊弄朕?”
北宫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