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音站定,“我说是我治好的你信么?”
北宫攸狠狠眯了眯眼睛。
他当然不信。
在他看来,林妙音能治好丁香,运气的成分居多。
她会医术这件事太过蹊跷,他还没有调查清楚,又岂会轻易相信她的话?
林妙音轻嗤,一副“那你还问我”的表情。
“父皇所中何毒?”
“宁王还是直接去问皇上的好。”林妙音再次抬脚。
不相信她还问?有毛病。
北宫攸恼怒,“林妙音,你站住!”
如今这个女人竟然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他起身便要追上去。
“宁王,你现在还光着呢。”林妙音好心提醒。
“你……”
林妙音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出了偏殿。
“该死!”北宫攸双手成拳,气愤地砸了下床榻。
林妙音来到外殿,扶着椅子坐下。
一想到昨天在乾清宫里发生的事,她仍忍不住直冒冷汗。
她的医术没问题,也顺利为明帝解了毒。
但北宫攸说的不错。
明帝的病确不是她治好的。
“王妃,您怎么了?”玉竹看见林妙音脸色发白地坐在殿内,忙上前关切。
林妙音摆摆手,“怎么了?”
“皇后娘娘听说王爷醒了,让您过去一趟。”
林妙音来到大殿时,皇后正立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落红失神。
听到脚步声,她轻轻出了声,“前两天这株玉兰花开得正好,结果一场雨,枝头的花谢了一半,剩下的这些以地上的落红为肥料,反而开得更好了。不知这于这颗玉兰而言,究竟是好是坏。”
“这要看姨母怎么看了。”
林妙音来到皇后身边,“爱花之人皆惜花,自然舍不得花落,故而有葬花一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如若没有之前的落红,也没有现在的花开。落红固然可惜,但凡事要往前看。”
“是啊,凡事要往前看。”
皇后从玉兰树上收回视线,转过了身。
“如今皇上醒来,你和宁王也该回府了。对于宁王府的事,本宫本想叮嘱你几句,如今看来,本宫多虑了,回吧。”
“是,妙音告退。”林妙音福了福身。
她知道经过这几日的相处,皇后已经对她刮目相看了,甚至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但她是如假包换的林妙音,倒是不怕什么。
而且,她很快就要离开了。
……
皇后只安排了一辆马车。
也就是说,回宁王府的路上,她要和北宫攸要同乘一辆车。
和一个讨厌的人,共处在狭小的空间。
对林妙音来说,很是煎熬。
她很抗拒地上了马车。
北宫攸看着她满脸的拒绝,眉头狠狠拧了下。
这个女人当真有这么讨厌自己么?还要表现得那么明显?
他身上原本已经上了药,却因为走了几步路,后背的伤口再次崩开,从白纱布下渗出了点点殷红。
他早已习惯了受伤,并未放在心上。
也不管会不会牵扯到伤口,直接一抬手上了马车。
林妙音本不打算理睬北宫攸的。
但随着他上了马车,淡淡的血腥味也随之而来。她下意识看了过去,就见他的肩头泛出了血色。
北宫攸不想让她看到,稍稍避开了身子。
谁知对面的女人直接扔来了一个小瓷瓶,“拿去用。”
这药是军中上好的金疮药,他再熟悉不过?
只是这个女人怎么会有。
林妙音看出了他的疑惑, 微挑了下眉,“麦冬给我的。”
“你倒是会收买人心。”北宫攸轻嗤一声。
麦冬性子寡淡,从不与人交谈,一直以来对这个女人都是避如蛇蝎,竟会给她送药?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吧?”
林妙音直接从男人手中夺回了药。
她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药用不上了,便想着好心一回。
谁知道这男人张嘴就是诬蔑。
北宫攸本就没打算收,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淡道:“这药金贵的很,没人只有一瓶,没想到他却给了你。既如此,你就好生收着,不要辜负麦冬的好意。”
林妙音轻哼一声,直接转过身闭目养神。
她原本还打算重新给北宫攸换药,现在来看完全没这个必要。
他身上这些伤,最好疼死他。
北宫攸也别开了头。
虽然林妙音为他治了伤,但他这身伤也是拜她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