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还是晴空万里,谁知到了傍晚,忽然乌云大作,仿佛风雨欲来。
林妙音用过晚饭,便早早地去了乾清宫。
与齐王夫妇不同,她和北宫攸相看两厌,是分头来的。
她前面走,玉竹便捧着披风在后面追,“王妃,这马上就要落雨了,夜里只怕会更冷,您身体还没好爽利,多穿点,别再着凉了。”
拗不过玉竹,她只得将披风穿上。
来到乾清宫寝宫时,北宫攸已经到了,他换下了白日穿的那身玄衣,此时一身月白长袍,犹如悬在空中的皎皎明月,清冷而温润。
只是他依然黑沉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了他十万八千两。
真是白瞎了这幅皮相。
林妙音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她只瞧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宁王妃,宁王已经在里面等着您了,晚上就要辛苦二位了。若是夜里需要热水就直接吩咐,奴才们就在外面候着。”孙长海捧着拂尘道。
林妙音点点头,一抬脚进了内室。
虽然隔了一层床幔,但明帝那张苍白的脸依然清晰可见。
相较于白日,此时的他整张脸上都蒙上一层灰霾,尤其嘴角和印堂处黑得厉害,笼罩着死气。
虽然没有把脉,但她也能瞧得出来,明帝的身体每况愈下。
若是再不及时治疗,恐怕此命休矣。
目光定了定,再次落在他指尖的金戒指上。
这枚戒指的来历,只有明帝本人知道。只要她能将人治好,便可向他讨一个恩典。
想到这,林妙音的眼睛亮了亮。
北宫攸察觉身边的女人盯着明帝出神,瞬间冷了眸色,“直视圣颜,这可是大不敬!”
“不看着父皇怎么侍疾?”
林妙音瞧着那张冷清的脸,冷哼,“倒是宁王,自从进了寝宫就一直垂着眼睛,莫不是对父皇漠不关心?”
“休得信口雌黄!”
林妙音翻了个白眼,“管好你自己。”
北宫攸被她噎了下,原本就冷沉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争辩不过这个女人了。
在他的印象中眼前这个女人只会大喊大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耳边清净下来,林妙音心情稍稍好了些。
至于身旁那道月白的身影,她只当瞧不见,由于下午补了觉,此时精神头很好,她坐在圆凳上,静静地等待着深夜的到来。
北宫攸眼下的乌青一层又一层,似乎几日没有睡好觉了。
但他此时也极有精神。
听着声声铜漏,时间逐渐过去,很快来到后半夜。
林妙音坐了半宿,只觉得累极,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在殿内来回走动,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
她刚靠近榻前,一双锐利的眸子便射了过来,“你想做什么?”
“我能对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做什么?”
林妙音轻轻啧了一声,这个渣王爷在这里果然碍事。
“你最好给本王安分点!”
北宫攸虽然双目炯炯,但眼底已布满血丝,而他又像雕像一般一直维持着一个姿态,脸上的疲惫藏也藏不住。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孙长海的声音,“宁王,紫竹姑娘有事找您。”
北宫攸神色一紧,慌忙出了寝宫。
啧,还真是紧张呢。
很快,北宫攸去又复返,看着林妙音语气冷鸷,“你好生在这里侍疾,别给本王惹出幺蛾子。否则,本王决不轻饶!”
林妙音没有理睬,直接关上了寝宫的门。
呼!终于走了!
北宫攸离开后,她便匆匆来到榻前,从医疗系统内取出仪器对明帝进行检查。
宋清韵那里拖不了太久。
她必须抓紧时间。
然而,检查结果却让她震惊了。
明帝并非生病,也没有中毒,只是……过敏了。
过敏原也不难检测,是牛乳。
根据明帝的情况来看,虽然牛乳过敏导致的呼吸急促引发了昏迷,但并不算严重。
那么,他为何会昏迷这么久呢?而且他这满脸的死相也很古怪。
因为饭饭的原因,她对古代中医略有了解。早在千年前,古人已经对过敏有了认知,并且也有一定的应对反应,她不相信偌大的太医院竟然无人能够治疗?
看着明帝灰白的一张脸,林妙音越想越觉得蹊跷。
但她迫切想知道饭饭的下落。
顾不上这么多了。
她立即从医疗系统内取出抗过敏药物给明帝服下。
正喂药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森冷的声音,“林妙音,你在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