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音下意识看过去。
北宫攸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的衣服,身上就是有血也不明显。
刚才在御花园,她又没怎么注意他,所以并没有瞧出来。如今经过提醒这才发现,他的肩头透着丝丝缕缕的血腥。
嘶……
旧伤加新伤。
估计身上已经没一块好肉了。
林妙音不是受虐狂,可不会同情一个虐待过自己的人。
谁知她只是轻轻地“斯哈”了一声,就引起了那个敏觉男人的注意,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与那双深邃的眸子猝不及防地对上,她冷冷地瞪去一眼。
他如今身上背了气晕皇帝的嫌疑,竟还有心情管她幸不幸灾乐祸。
脑子果然拎不清。
北宫攸看着林妙音眼底的笑意,还未来得及动怒,就见那双凤眸内闪出嫌弃。
这个女人竟然嫌弃他?
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怎么敢!
他深吸一口气,才忍下心中的计较,拱手向寝宫内的几人见礼。
刚还来得及辩解,一声便传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皇帝这是怎么了?”
“母后!您怎么来了?”皇后立即迎上前。
太后头戴凤冠,身穿凤袍,手持龙头拐杖,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头上的步摇也纹丝不乱,即便着急,仍然威仪万千。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想瞒着哀家么?”她低垂着嘴角,一脸的威严。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担心您的身体……”
“皇帝的安危关乎着我北凉的江山社稷,他的龙体才是最重要的!”
太后刚来到榻前,陈贵妃便委屈着开了口,“太后娘娘,臣妾对皇上的心意您是知道的,我又怎会害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太后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厉声道:“好了,皇帝醒来之前你与宁王都有嫌疑,哀家自会让人去调查,如果此事与你无关,谁也不能冤枉了你去。但若真是你做了手脚,哀家也绝不会轻饶……”
陈贵妃闻言立即跪了下来,“臣妾一片真心,还请太后明鉴!”
“皇帝的龙体才是最重要的,还是先听听太医的说法吧。”
正说着,孙长海捧着拂尘一路小跑过来,瞧见太后那张威严的脸,忙福下身,“老奴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张院首今日出了远门,不在太医院……”
“那就去叫别的太医。”
太后冷冷沉了脸,“哀家不信这偌大的太医院,除了张院首,就无人可用了!”
不多一会,几乎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便都赶来了乾清宫。
一同前来的,还有景王北宫瑜。
早在来的路上,他已得知了乾清宫发生的事情,见了陈贵妃,忙安慰道:“母妃放心,父皇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母子二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皇后和林妙音皆凉凉看去一眼,而后又淡淡收回了视线。
意识到二人的动作,皇后眸光复杂地看向身侧。
太医们来到寝宫内,便去榻前看诊。
他们一个个上前,又一个个退下。直至最后一人颤颤巍巍地起了身,太后的震怒终于砸下,“这么多人,都瞧不出皇帝的病症么?”
一众太医顿时吓软了双腿,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微臣医术不精,实在诊不出皇上身患何疾……微臣罪该万死,还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失望地闭了闭眼,而后无力地抬了抬手,示意众人退下。
一众太医刚提了药箱,榻上那抹明黄陡然咳了起来。
很快,鲜血便喷涌而出。
“皇帝!”太后急切上前,眼睁睁地看着皇帝吐血后脸色一点点灰败下去。
太医们重新上前诊断,结果仍然和之前一样。
他们还是诊断不出病症。
“回……回太后娘娘,皇上的状况不容乐观,微臣害怕……还是快些寻张院首回来吧。”
太后听到这句话眼前一黑。
“母后!”
“皇祖母!”
“太后娘娘!”
寝宫内陡然陷入了混乱。
皇后很快镇定下来,吩咐宫人们将太后送回福寿宫,并安排了几个太医前去伺候。
没了太后,她处置起来陈贵妃毫不手软,直接将人软禁了起来。
北宫瑜脸色铁青,“如若此事与我母妃无关,希望皇后娘娘能在父皇醒来后,可以给我母妃一个合理的交代!”
“带走!”皇后面色冷肃,不容人违抗。
处理完一切,她又拟了懿旨。
如今皇帝昏迷不醒,按祖制,皇子们要进宫侍疾。
大皇子年及弱冠便被封了舒王,携着妻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