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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没有算呀,我一直都知道。”
老道人张临道一步一步走在石阶上,破烂的油纸伞在身后敲击空气,似在天地棋盘上落子。
“师父...”杨妙真抓住了老道人的胳膊,神色焦急,盯着老道人。
“没事的。”老道人停下脚步,宽慰徒儿:
“就是一直有个人,想要杀赵无疆罢了。
嗯,不对不对,确切说,是...取而代之...
什么躯壳呀,天资呀,气运,宝物,等等之类的...”
听着师父的“宽慰”,杨妙真僵在原地,慌乱道:
“那不就是夺舍吗
不行,我要去救他!”
夺舍,道门中一门高深道术,将自己魂魄出窍,占据他人躯壳内的魂魄,多用于借尸还魂,但亦可强行焚毁他人魂魄,夺取他人身躯。
张道临大手轻轻一拍杨妙真的脑袋,一张枯黄的符纸就贴在了杨妙真的青丝上,他语气温和道: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你去干什么去了不一定救得了,救得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杨妙真美眸都是水汽,想要开口开不了口,身躯不受控制迈动步子登山。
她中了张临道画的傀儡符,行动受限。
看着杨妙真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张临道叹了口气,手指轻晃,接触了杨妙真的部分限制。
杨妙真发现可以说话,语气诚恳请求:
“师父你去救他吧。”
“诶,师父可救不了他。”张临道拾级而上,身旁徒儿也僵硬跟着向上,他解释道:
“那个剑冢姓裴的,布局多年了,隐藏的实力又强,基本已经天阶之下最强的人,师父我一把老骨头,冲过去送死吗”
“师父,你明明...”杨妙真心中愈发焦急,师父明明是天阶修为。
“嘘。”老道人做了个手势,东张西望,不见丝毫仙风道骨,他小声对徒儿说:
“别被祂们听了去。
此事你无需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什么妙计”杨妙真微微松了口气,师父说有妙计那绝对是妙计,算无遗策。
老道人神神秘秘手指点地,语重心长道:
“路在脚下,踏实走好每一步的人,就不会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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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烟蔓草。
裴敬诚一袭宽大黑袍,头戴帏帽,站在了赵无疆归途的必经之处。
剑冢是他的身份标签,就像剑冢那么多用剑之人一般,往往冠以剑冢之人的身份。
但除去这个身份,他又是何人
对于过往,他历历在目。
母亲在生他之时就已经死了,父亲是村里的杀猪匠,可一年到头来,杀不了几头猪,也自然挣不了什么银子。
他从小没上过学塾,而父亲又嗜酒如命,每次喝完酒就毒打他一顿,骂他是丧门星。
在他十二岁那年,一场雨夜,父亲杀完猪,吃完饭归来满身酒气,又不分青红皂白对着他一顿毒打。
他多年积累的怨气爆发,夺过父亲腰间的杀猪刀,砍死了父亲。
这么多年来,他永远也忘不掉父亲那充满难以置信的眼神。
雨夜杀完人,他一路狂奔,踏着泥水跑呀跑,从黑夜跑到白天,跑到烈日当空,他混到在一座破烂的道观门口。
他醒来才发现,自己被一个慈善的老道人救下。
道观是破道观,老道人也不是观主,因为救了个人,多了张嘴吃饭,老道人便被观主冷言相加,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是和尚们说的话。
白事红事各类法事,繁重的活儿都安排给了他和老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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