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地打发阿金之后,他朝还置身事外的她拍拍马背上自己身前的那点空位,朝她刻不容缓地招呼道:“过来,上马。”
那一句看似命令又轻柔的语气竟悄无声息的憾住她的心神,她被他忽然点到名,方才凝神昂首看他正端坐在马上正静待自己。静态当下,眼帘里的他居高临下的眉眼间蕴含一丝平日难见的少年气,将俊雅的面容在绿荫中的日光里衬得分外昂扬明朗。
“哦,好。”她难得乖巧地回应,随即便走近一跃轻松跨上马稳坐在他身前,拽住缰绳:“平日我这驭马的技术也都是靠着和我爹爹走镖沿路套着马顺便一手胡来的,你还真信得过我的马术?”
“大当家!可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说要罩着我的?话都撂下了,信不信得过这回都全靠你了。”他无所谓戏谑回应,俯身自然贴靠在她背脊语带完全的信任。
直到当他双臂则主动环上她的腰际,在身形本就差异之上更是占优势地将她拢在了自己怀里。
她鬼使神差地又回想到在吴山那日夕阳之下,背着他爬了百级台阶,同样由于他的无端贴近引得她心如擂鼓般的浑身焦灼。
拜托,这次可别又来了,她不想无端一个发疯抓狂把他给踹下马去。
“那你抓紧我,若有什么闪失我可不负责哦!”扯起缰绳引导方向,她熟练驾驭身下马儿在他引路下朝院外的偏门走去。
“公子,四小姐,等等我啊!”阿金也才刚刚调转好马头跟上,无奈还是晚了半步,便急匆匆的紧跟其后。
眼见前方两人共乘一匹,早已拐出萧府偏门踏入人潮喧闹的街市。
“烦死了,咱们快甩掉他!”未曾想,她听他下达出乎意料的提议。而就在她还没付诸行动的时候,他已经率先夹马肚提起马匹的速度来了。
“公子!四小姐!等等小的赶上一起走呀!”相隔一段距离,阿金一个劲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一吆喝,前方载着小主的马儿就更惯性地猛跑起来。
她见状,瞬间也被他勾起作弄一番阿金的玩心来。两人随后相视一眼,互投一个恶作剧地只会眼神后,她心领神会,便不假思索地利落牵动缰绳使劲再一夹马肚。胯下马儿着力便不停蹄地提速一路小跑,载着两人迅速偏离市集隐没在吴山的静谧林道里。
拐入午后山中的林木间隙,空气中已然带着和阳光融合的炙热,四周盈起一股股热浪将之包围。他们匀速地走走停停,偶尔在一路驰骋的山风里觅得山泉溪水拂面袭来的阵阵清凉,驱逐热浪的凉意里还带着临近六月夏日烂漫的山花旎香。
唯有当察觉身后不远处,阿金正竭尽费力地追赶上来。他们又再心照不宣,笑闹着赶紧趋马刻意与阿金之间再度拉开一大段距离路程。
连绵不断的欢笑声,以及身后传来阿金求爷爷告奶奶的吆喝回荡山坳,将原本静谧的山林变得好不热闹。
故而,惊了鸟,跑了兔。
就连路遇相携的猎户们,山坳采药的药贩子,放牛赶鹅的孩童,皆被他们这番喧闹并相互追逐的场面驻足止步观望,加油助威一番。
他们在马背上放纵的驰骋在原野大地,将各自阔别许久的熟悉往昔,不断重叠走马在他们的脑海里。
一如儿时那两个年纪相龄的孩童,相互携手在林间追逐奔跑,尽享眼前明媚的绚烂光景。
她真切的感受攀紧腰间的那双臂膀贴附环绕着自己收紧的力道,以及听到来自耳边他因逗弄阿金所展露着肆意又真实的笑声,那道清朗的声量渲染着她心神畅怀。不自觉就又加快了驭马的速度,将自己也融入奔驰在山中难得的轻松欢快。
他们很快又再抵达莫问子的那座道观之下。
当然她有的是力气,连拖带拽地将他再次拉上那道百级台阶。当两人喘着气,红着脸站定在莫问子的道观前,与昨日大不同的是,莫问子的道观如今已不再呈现昨日那一番破败晦暗的凄惨景象,此刻观门已然敞开,里里外外均可见工人们忙碌的身影,正顶着烈日来来往往的搬弄木料或瓦片进行既定的修缮工作。
“公子!四小姐!”
尚且还没缓过神,后脚阿金也龇牙咧嘴“衷心”的追赶了上来。在看到他们后,生怕小主们又要横生落跑的想法,顾不上牛喘阿金赶紧抓住两人衣衫的同时口中一字一喊一个大声瞬间震彻山顶,回响四面环山,惹得观里劳作的工人们都停下好奇地探望。
“两位小祖宗啊!为何不等我护送一程?敢情这是将小的当成豺狼虎豹撇下了吗?你们可知,这一路上尚不知情的人见了你追我跑的此景还以为小的是山匪要抓人,差点儿将小的连人带马的拦下送衙门里去”阿金扶着在马背上颠疼的老腰,又强撑飞奔百级台阶的腿脚打颤,他脸色早就憋得通红,顾不上擦去满脸豆大汗珠如雨下,当面逮着两人就一顿不客气的抱怨。估摸大概率是已猜到两位小主子针对自己的骚操作给气的一顿内伤。
“公子!你本就不善骑行又久病未愈,方才沿路又风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