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定了!”
我浑身是血,拼命抵住学校超市玻璃门。
丧尸狰狞的嘴脸就在眼前。它们都是我以前的同学跟老师呀
“求你们了,别这样好不好,你们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周森呀”
在撞门的丧尸中间,我看见了一张张熟悉的脸。
坐我前排那个爱臭美的女同学,总是表情严肃的年级主任,老想在一百米短跑超过我的体育委员
甚至还有我一直暗恋的女神,她曾经那么温柔可爱,无数个夜晚,我想着她入眠。
可此时的她眼神空洞,目光没有焦点,张到极限的嘴巴中,十几根灰白透明的菌丝,正触手一般往外爬
我以前总幻想有一天,如果这个世界真走到尽头,人们变成了丧尸,我该如何求生,不管怎么样,杀起丧尸来,肯定不会心慈手软。
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丧尸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嗜血冷酷,而是它们曾经是你最熟悉的人。
磅!磅!磅!
我不知道已经被撞出裂缝的超市玻璃门,还能挡得住它们几下撞击。
我只是想起了高三上午那个大课间,如果我当时就挂了,会不会反而是一种解脱
卫城二中,404宿舍,我在错题本上更正了两道错题后,抬头看了看。
虽是午休时间,但因只有两个月就高考了,一个宿舍的五个同学都在紧张学习。
揉了揉酸胀的双眼,我想起本子用完了,得去学校超市买几个,于是轻手轻脚走出宿舍,关上门后,发现对面寝室的房门敞开着,除了韩胖子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盯着天花板,跟他一个宿舍的同学也在学习。
“韩胖子。”
我轻轻叫了一声,这狗币一骨碌爬起来,甚至没问去哪里,披了一件外套就出来了。
“爽!”出了宿舍楼,穿过操场,我深吸一口气。四月份的空气还有些冷冽,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森哥,你准备报考哪所大学?”韩胖子声音洪亮。
“医科大学。你呢?”
“我无所叼谓了,我都想好了,一拿到毕业证,就去工厂打螺丝。”
“滚犊子,你t破罐子破摔,干嘛不最后拼一把,给自己一个机会?”
说着话,到了学校超市,正是午休时间,货架间一个人都没有。
我轻车熟路拿了几个作业本,又拿了一支2b铅笔。韩胖子的声音忽然发抖:“森森哥”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就看见货架尽头的地板上一片猩红,有拖曳形成的血迹。
“啥情况?”我往前走了几步,看似刚刚喷溅出来的鲜血,却已经处于半凝状态了。
血迹一路往前,进入超市后面的库房,隔着门板,我听到了可疑的声音。
我从没听过这样的声音,像是人被活埋,临死前发出的哀嚎,又像明月高悬的夜晚,狼的啸叫。
听起来很痛苦,又混合着一种麻木的亢奋,声音底下还藏着沉闷而粗糙的撕咬声。
我只觉毛骨悚然。
“同学,老板出了点意外”冷不丁有人在我肩膀上一拍,吓得我差点没跳起来。
是年级主任,他身后跟着四个拿着防爆叉的保安。
“一条疯狗窜进了学校,你们回去吧。”年级主任表情有些凝重。
“老师,我还没结账呢。”
“几个作业本,不用结账了。快走,快走。”年级主任把我跟韩胖子往出推。
“那我不要了。”快被推出去的时候,我把作业本放在了收银台。
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老爸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男孩子嘛,该疯疯,该玩玩,但做人的基本底线得有,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要。
“森哥你太傻了,又不偷,又不抢。”韩胖子一脸的不甘,“是我就拿着,省下来的钱可以换一包烟呢。”
“狗东西。”我在韩胖子的脑袋上崩了一下,“你抽烟已经被抓两次了,再有第三次就直接滚蛋。”
虽然我只是一只羊,天空会因为我变得更蓝
真是无力吐槽我们学校的上课铃声,能不能再幼稚一点。
下午第一节课,是班主任小黄老师的数学课,她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大不了我们几岁,所以我们都叫她小黄老师,她也不生气,还挺喜欢这个称呼。说让她变年轻了。
“临近高考,三年的辛苦在此一战,同学们要知道争分夺秒,学校决定,明天月假取消。”
小黄老师一句话,引起了同学们的抗议,我们学校一个月只放两次假,月中和月底,月假取消,这还让人活不活了。
抗议也没用,小黄老师拍拍讲台:“学校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这节课复习等差数列知识点”
下课后,小黄老师走到我座位前:“周森同学,明天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