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俭说实话被自己老父亲吓了一跳,刘应虽说并不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但是自从有了他们这几个儿子之后,确确实实压住了自己的性子。可是这一次是怎么了?刘俭他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难道是父亲真的老了,想最终再试上一次?但这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做儿子的怎么能有背弃父亲的意思呢?
刘雄面带严肃地说道:“二郎,你我作为父亲的儿子,可不能给他老人家丢脸呀。”
刘俭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为了家族,我自然是要冲锋在前,既然阿哥心意已决,我就跟在你跟父亲的身后。”
刘雄十分欣慰地拍了拍刘俭的肩膀:“不愧是我刘雄的弟弟,不孬!”刘雄这突然蹦出的一句河北话,把兄弟二人都逗笑了起来。
刘应对于自己的儿子们的部署很简单:刘雄主要跟随自己,只要发动兵变,就立刻控制住玄武门。李承乾曾经咬牙切齿地要让自己的父亲感受一下玄武门之变的时候爷爷李渊的心情,从小到大,李世民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这个儿子的内心发展,尤其是当李承乾的一条腿摔坏的时候,李世民仅仅只是询问了两句,这让李承乾的心里感到很不平衡,当年秦叔宝将军重病的时候,父亲恨不得把自己的肉都给他,可明明轮到自己的时候却是……
最终的导火索则是李世民杀掉了李承乾的男宠,李承乾暴怒的跑去质问父亲,可等来的却是父亲的责问,李承乾心里仅剩那点理智消失了,他疯狂地质问:“我到底哪里不如其他人?你就是偏爱魏王!明明我和他都是母后生的,凭什么凭什么你就总是看不上我?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了!”
面对着自己儿子从内心深处的嘶吼与质问,李世民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自己的儿子居然对自己是这样的态度了?他空白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最终只能摆了摆手,让李承乾退下了。
刘应内心里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总有着一点点的痛心,都是当父亲的人,对于李世民遇到的事情刘应的心里还是抱以同情的,只是,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刘应又有着发自内心的骄傲:你李世民少年英武,却不想老了老了能有这样的事情,这大概也就是夺了天下的代价吧。
玄武门对于刘应来讲再熟悉不过了,自己当年就是在这里放下了长枪归顺了唐太宗,那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现在的他已经想不起来了,因为当时的他只是想着活下来,保存自己的家庭,但是这一次却是真真正正的为了自己内心的信念而去战斗,这二者的出发点是大大不同的。
刘应对于刘俭的安排则是到时候跟定侯君集,只要这次能够成事,侯君集定然是首功,到时说不定还能再多要一些河北的地盘,就算不能光复窦建德的伟业,好歹也可以给自己主公一个交代。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预定的谋反当天前夜,刘应早早地就已经穿上了自己当初的那副盔甲,刘雄也穿戴了一身全黑色的札甲,里面衬了一身粗布的圆领袍,刘俭主要是在袍子里面先穿了一件软甲,又在汉麻料子圆领袍外面穿了一件对襟札甲。父子三人穿戴停当,刘应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兴奋说道:“从此以后,我们就可以回到河北堂堂正正抬起胸膛的做人了。”刘应说这句话的时候又回想了一下自己投唐以来的大小事情,先是为了活命暂时跟随了齐王李元吉,可没想到那是一个暴虐如同怪物一般的人,刘黑闼死了,紧接着李元吉也在玄武门之变的时候被砍去了脑袋,就在刘应想着自己或许可以大展一下身手的时候,却是这么多年的冷落,几乎要把他各种的信念与热血都要磨光掉了。
刘应此时俨然如同在万军之中的元帅一般,先是十分郑重的与刘俭告别,接着就开始跟刘雄探讨这一次的仗该怎么打,从心里来讲,刘应还是十分畏惧唐太宗李世民的用兵如神,但是他笃定唐太宗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跟当初自己一样如出一辙,李渊也算是一代威武圣君,可真当面对自己儿子提着刀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也只能展现出来作为一名老父亲的悲痛与惋惜。
刘应和刘雄站在深阁的桌子面前,这里早已经被改成了一个简单的沙盘,刘应对刘雄一次又一次的推演着第二天在玄武门的安排,终于,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刘应整了整自己身上的盔甲:“走吧。”
可就当刘应走出深阁之外的时候,却发现周围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点人声,作为戎马半生的老将军,刘应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了不对,难道自己的家人已经遇害了?有人告密?可是自己明明还有家丁,不可能毫无反抗的就这样全部被杀掉了,刘应赶紧让刘雄去旁边的屋子看一看,可不料刘雄回来时告诉他:“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刘应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转了一转,就感觉脑袋一阵沉重,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家人怎么能就这样突然人间蒸发了?就在刘应想不通为什么的时候,叶仲跑过来对刘雄说道:“二公子已经和纥干承基活捉了李元昌,又公然举旗,说自己和老爷割离了父子关系,投到李世勣府中了。”
刘雄大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