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这般无助。
唐霖靠他搀扶支撑才能勉强行走,安慰的话没有一句也就罢了,还要火上浇油:“带着我左右是个累赘,一个人去探路或许更好。”
“闭嘴!”
元霄一改往日的乖巧模样,臭脾气简直和他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唐霖点评道:“你这样子,瞧着倒比平日顺眼些。”
才说完,元霄便露了原形,哭丧着脸说:“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吗?”
唐霖:“……”
他选择闭嘴。
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状况,就算想安慰,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可信度。
作为唯一有行动能力的人,元霄决定做点什么,无论如何,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他背对着唐霖蹲下,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
少年身量还未长成,一张脸稚气未脱,他们中连年纪最小的余辛宸都把他当孩子看。
元霄也的确不负所望,好似天生会撒娇卖乖。
而如今,瘦削的少年嘴里说着抱怨的话,将并不宽厚坚实的脊背大方借给他。
好歹是金丹期,虽然看着瘦弱,但背个人还不至于太费力气。
元霄骂骂咧咧,怪他冲动太过,应该先去找柯师兄商量才对,脚下却步伐稳健,不停向前。
“唐霖?唐霖!你倒是说句话呀!”元霄生起气来也像在撒娇,“我害怕。”
“……怕就省点力气少说两句吧。”
元霄炸了:“别逼我把你扔下来!”
……
那厢前路迷茫,元栖尘这里也未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就算没有线索,随便来个会喘气的让他打一顿也好啊。
元栖尘惆怅地想。
“喂,有什么发现吗?”
他冲在屋子里认真寻找线索的阙子真喊道。
他本也不抱什么期望,没想到阙子真竟说出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这里住的,应当是一对道侣。”
“什么?”
这个答案怎么想都不应该从阙子真嘴里说出来。
他看起来和风月扯不上任何关系。
可他只是看了看屋子里生活的痕迹,便一口断定,屋主人是一对道侣。
这比阙子真一口气说了百十个字还要令人震撼。
“你怎么知道?”
“屋子里所有东西都是双份的,卧房却只有一间。”
还有尺寸不一却混杂在一起的衣物,书里同一个位置字迹不同互有回应的批注……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元栖尘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合理猜测:“阙子真,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阙子真呼吸一滞,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看起来也像一种默认。
元栖尘一时也没了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继续说下去,难道还要追问他的心上人是谁吗?
元栖尘自认同他没有熟稔到这个份上。
偏偏这个时候,阙子真忽然唤他:“阿尘。”
元栖尘一个激灵,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
却见他抬眸看向屋外,平静道:“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