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几次讲了啦,你们回去啊。”唐心纯回过头去,用一种非常柔软的不满的声音,对跟进来的四个壮汉说道。
大概就是因为这种完全没有权威的气质,使得她前几次对自己人提出“你们别跟来”的抗议都没有用,使得她宗族……宗门的人不放心地守在她左右。
等到那四个人退出去,唐心纯就从炕上拿下来一个蒲团,放到一把舒服的椅子上,用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对钱飞说:
“我有很要紧的事情跟你讲。”
虽然她仪态节奏比常别离慢得多,但屋里的人都知道,但凡能让唐心纯主动开口的事情,已经必然是要紧事了。
钱飞聚精会神:“请你先说。”
刚才讨论的一堆事,虽然也应该告诉唐心纯,不过信息量太大了,还不如让唐心纯先说。
唐心纯前倾身子:“那卜可平是个人仙,所以你也得是个人仙。钱先生,你需要升仙。”
钱飞克制着没有用“我们刚才在讨论”的打断她的话题,反而鼓励地说:“好的,我该怎么做?”
唐心纯说:“我们在浪沫洲之南的海上,设坛请仙,问了妈祖娘娘。”
这里就让钱飞感兴趣了。
妈祖被认为是当前这个时代最灵验的一位人仙,这说明她对信徒们非常关怀。
其实钱飞这里也曾经请仙问过几个所知道的人仙,都没有得到什么答案。
妈祖是与众不同的啊。
唐心纯说:“她给了我们启示,是直接在我们脑子里说话。”她煞有介事地指了指自己的脑壳,“升仙的条件有两个,第一是达到真人巅峰境界的修为,第二是有一亿人左右的信仰,稍微少一些也行,成功的可能性会低一些。”
钱飞很感动。他不觉得这种情报是重复的、多余的。
这是饱和式的扶助!
唐心纯上次出发的时候,说的是稳住各地的水系宗门,没有说过是要为钱飞的升仙做些什么。实际上她是明显地思考过了钱飞的需要,并且付出了努力。
冯瑾也是,虽然触及不到最深刻的秘密,但也特意把自己的心得告诉他。
唐心纯继续说:“妈祖还答应了,在你升仙的时候帮你一把。”
钱飞的眼珠子瞪了出来:“不会吧?”
唐心纯歪歪头:“我总不是在说谎。你需要升仙的那一天,就发个电报去南海,我们的人在当天也会设坛请仙,请妈祖出手的。”
可是,难道这可行吗?
这个消息之所以惊人,就是因为它好像突破了原本所说的两个条件,而且也是妈祖亲口说的两个条件。
钱飞不得不问明白:“她是打算怎么帮?”
唐心纯说:“就是启示所有的信徒,在那一天,也给你立个牌位,烧一烧香。”
“牌位临时制作吗?”
“临时制作,用黄纸写。”
这事一听就是美好到令人不敢相信,问一下之后,果然发现疑点很大。
钱飞不敢抱着相信的心态,但考虑到这是妈祖亲口说出的好意,似乎自己也没有资格去否定。
他只能说出自己的理性思考:“亿万信徒所信仰的毕竟是妈祖,他们信仰妈祖的心是诚的,可他们跟我又不熟。”
唐心纯有信心地说:“正因为妈祖对我们非常好,我们信仰妈祖的心非常诚,所以无论妈祖让我们干什么,我们都诚心诚意地去做。这样就总能分到你头上一点。”
“历史上,这种做法有成功的先例吗?”
唐心纯保持着有十分信心的神情:“没有。”
钱飞:“……”
唐心纯笑了起来:“有鱼冇鱼捞两网啦,万一有用哩?总比没有好。”那笑容宛如春雪融化所汇聚成的溪水光泽,又像是冬夜孤灯小火炉上煮的一碗热腾腾鸡汤。
钱飞觉得没有必要再提出什么怀疑了。他站了起来,朝着南方施了一礼:“无论如何,非得先行谢过妈祖娘娘不可。”
还需要讨论一些重要的事情,不过必须换个地方了。
李木紫还得熬夜去处理各种事务。
黑石山在一日之内前来交涉了六次,措辞一次比一次凶狠,认定了是李木紫这边偷走了钱飞。
更可恨的是,是先讹了他们两千多万刀财产,其中甚至包括老天王自己孙女的嫁妆里的首饰,然后再偷走了钱飞。
李木紫这边一次次地否认,也无法改变他们的判断。
果然是眼里不揉沙子的豪杰。
当天夜里,钱飞他们都换了别处睡觉,腾空了的债务部小院挨了两发从天而降的轨道轰炸,变成了焦黑的大坑,连一片完好的瓦都找不到了。
不过这也只是黑石山方面的无能狂怒,他们无法确定现在钱飞的真实所在。
次日,韩可儿与监护的长老也乘坐火车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