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中断。
赵扶光呆愣良久,内心俨然无法平静。
怎么回事?
前些日子,唐莉刚得到群众认可,怎么转眼间,唐莉就不来了?
自己明明,也没亏待唐莉啊!
难道说……
赵扶光忽然才意识到,刚才唐莉说话时,略带哭腔,显得有点悲愤,一方面可能是她奶奶病逝,给她造成了悲痛,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她家人叫她别来县委,让她有压力了吧?
赵扶光寻思,自己得去找唐莉问清楚,至少别让她有遗憾。
唐莉家在白石乡,赵扶光在启程前,先查阅了有关县志内容里有关白石乡葬礼习俗的部分。
跟传统乡镇葬礼流程相似,亲人逝世后,亲属首先报丧,在守灵的同时,安排丧事。
直到第二天,才请厨,搭棚,开放吊唁。
其中有一个习俗细节,前来吊唁的人,礼金得给单数。
倒不是说,一定要给绝对单数。
而是在礼金后,得加一份跟1有关的零钱。
考虑到这个细节,第二天,赵扶光便揣着一万一千一百元,怀着复杂的心情,乘上大巴去往白石乡。
唐莉入职时,在单位留过家庭住址,赵扶光之前也来过白石乡,因此靠着留的住址,他很快就摸到了唐莉的家。
站在白石乡居民区八号大街外,远远就能看到了已经搭好灵棚的一个院子。
院子外,已经聚着不少村民,神色凝重,肩膀处都绑着一块黑布,可见他们都是来吊唁的。
院门前有张桌子,一名看着辈分不低的老者正在那儿埋头记数,赵扶光走去打了个招呼:“你好,老先生,我是来吊唁的。”
老者抬头打量赵扶光两眼,取出一块黑布递给他:“年轻人看着面生,你跟唐家什么关系?”
赵扶光想了想:“我是唐莉的领导。”
“嗯?”
赵扶光即使说话语气很轻,但还是被旁人听到了。
在场好几人都用复杂的目光打量他。
“领导?哪儿的领导?”老者正问着,旁人凑了过来,在他耳旁说了句悄悄话,老者这才恍然大悟,“噢,那就是县委里的官了,怎么称呼?”
“我叫赵扶光,这是礼金,麻烦老先生记一记。”
说着,便掏出了那一摞现金。
旁人见状,登时瞪大双眼。
乡村葬礼讲究,礼金钱多钱少不重要,重要的,人和礼金到了即可。
因此,一般乡村举办葬礼,村民给的礼金,多是几十块钱,上百上千很少见,更别说上万。
现在看到赵扶光掏出上百张红色钞票,旁侧的几个村民都相当震惊,不由猜测,这人或许跟葬礼方关系匪浅。
“一万一千一百元……”老者震惊之余,也没忘记记数,将数目记好后,便朝院子里高喊一声,“赵扶光,吊唁一位!”
赵扶光迈入院子后,便见院子两侧围着不少身着孝服的人,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跪着。环视一圈后,赵扶光很快就看到了,正在灵堂门外站着的唐莉。
她面容憔悴,身着孝服,垂着脑袋站在几名长辈身后,眉头紧皱,似乎心事重重。
直到听到门外老者高喊赵扶光吊唁一位的时候,她才猛地一愣,怔怔抬起头,惊讶地打量着迈入灵堂的赵扶光。
“嗯?这个来宾看着陌生,好像不曾见过。”唐莉身边,几个长辈互相疑惑讨论,“你们哪个认识他?”
几人目目相觑,纷纷摇头。
“总不能是来蹭席的吧?”
正当一名中年男子如此不悦嘀咕的时候,几名从门外快步走来的人,迅速在男子耳旁说了一番悄悄话。
中年男子顿时一愣:“嗯?他是小莉的领导?给了一万一千一百元礼金?!”
听到这话,唐莉也愣了一下。
中年男子不解皱眉,拉着唐莉便问:“是你把你领导请来的?我不是叫你别请吗?”
唐莉摇头:“爸,我没请。”
“那你领导怎么来了?”
“我……”唐莉埋下头,抿唇解释道,“可能是他自己要来的,他昨天打电话给我,问我怎么不去单位,我就跟他说了实话,我本来也没说让他来……”
男子正是唐莉的父亲,名为唐保强。
他似乎对赵扶光的到来感到疑惑,乃至不满,不由朝着唐莉训斥:“你别骗我,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你领导是不是你请来的?”
“爸,我已经说过了,我没请……”
“你没请,他干嘛要来?”
“我……”
“行了,正办葬礼呢,你怎么还把小莉训上了?”一旁妇女不悦地碰了碰唐保强,她正是唐莉的母亲庄桂花,“人家领导来了就来了,他还给了礼金,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