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只觉得心烦意乱。
随后,只见其摇了摇头,将内心纷乱的想法尽数压下,如此劝慰自己道:“罢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本官倒要看看,他们两个能玩什么花样!”
随后,只见赵贞吉掀开轿帘,看向一旁的景色。
“巡抚大人,总督府到了!”
“嗯。”
待轿子停稳以后,只见赵贞吉在轿夫的搀扶下,从轿子里下来,然后迈步进入了总督府。
……
在这之后不久,总督府议事大厅。
此刻,只见赵贞吉自顾自地坐于主位,将目光分别从郑泌昌、何茂才的身上扫视而过,摆了摆手,出言吩咐道:“坐,都坐吧!”
“多谢巡抚大人!”
不远处的郑泌昌、何茂才听闻此话,在向赵贞吉躬身行礼后,方才在座椅上坐下。
在郑、何二人坐下后不久,很快便有奴仆上前,替众人各自端来一碗热茶。
赵贞吉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后,将茶杯放下,然后看向何茂才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何大人,刚才在码头那里的时候,你说有要事向本官禀报,说吧,什么事?”
待赵贞吉的话音落下,只见何茂才从座椅上起身,在向赵贞吉拱了拱手后,出言应声道:“巡抚大人,实不相瞒,昨天晚上的时候,袁家那边派人给下官送来了一万两银子!”
“除此之外,袁家那边,还屡次遣人前来游说下官,希望下官能够高抬贵手,放那个袁魁一马!”
何茂才说完,便低下头不再言语,而不远处的郑泌昌脸上,也满是紧张之色。
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将此事如实告知,则等同于直接表明了态度,向赵贞吉投诚,现在就看赵贞吉接不接受了。
赵贞吉听闻何茂才此话,不由得怔楞了片刻,他混迹官场多年,又如何听不出何茂才话中所包含的意味。
何茂才分明是想要借着,袁家派人给他送来一万两银子这件事,来间接地向赵贞吉表明忠心。
换句话来说,就是投名状。
何茂才想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巡抚大人,您看,我连袁家派人给我送银子,以及屡次派人前来游说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跟你说了,接下来如何处置,全看您自己!”
眼见赵贞吉许久未曾给出回应,郑泌昌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他不敢想象,要是赵贞吉不接受他们的投诚,他们该怎么办。
要是这件事情流传出去,他们两个的下场可想而知。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房间内的气氛也逐渐陷入了凝滞。
正当一旁的郑泌昌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只听赵贞吉那不含一丝情绪的声音响起。
“哦,何大人,按理来说,像这种事,你没有必要向本官禀报吧?”
郑泌昌听闻赵贞吉此话,内心不由得‘咯噔’一声,暗自道:“完了,坏事了,巡抚大人不接受咱们的投诚!”
何茂才闻言,当即抬起头来,看向赵贞吉所在的方向,不假思索地出言应声道:“巡抚大人是下官的长官,遇到这种事,下官自然有义务如实禀报!”
待何茂才的话音落下,赵贞吉在沉吟片刻后,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开口道:“何大人,本官在来浙江赴任前,可是督察院的监察御史,你可知道,收受一万两银子,在大明律中是什么罪名?”
何茂才听闻赵贞吉此话,不假思索地出言应声道:“凡官吏受财者,计赃科断,官追夺除名,吏罢役,凡风宪官员受财,各加其余官吏罪二等,一贯以下杖七十,每五贯加一等,至八十贯即处绞刑!”
赵贞吉听闻何茂才此话,略微颔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何大人不愧是干了二十多年的刑名,对于大明律的诸多条款烂熟于心,嗯,不错!”
一旁的郑泌昌见赵贞吉的语气缓和了下来,整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只见赵贞吉的面色变得无比冷峻,直视着何茂才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何大人,既然你明知道这是死罪,为何还要收这一万两银子,难道说,你把大明律当成摆设不成?”
赵贞吉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又继续道:“还是说,你以为本官治不了你?”
面对赵贞吉如此咄咄逼人的架势,何茂才强行按捺住内心的慌张,鼓起勇气,沉声道:“下官不敢,一切全凭巡抚大人吩咐!”
赵贞吉在得到何茂才如此答复后,点了点头,将目光从何茂才的身上收回,在沉吟片刻后,出言吩咐道:“嗯,坐下吧!”
“遵命,巡抚大人!”
在这之后,只见何茂才强撑一口气,向赵贞吉躬身行礼后,方才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而一旁的郑泌昌见此情形,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是安然落地,这代表着他们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