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丁地问了这一句。严嵩闻言,在回忆许久后,方才给出了回应:“倘若老朽记得没错的话,他们今天一早就出发了!”徐阶在从严嵩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些许慕羡之意,出言感慨道:“唉,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也算是幸运了!”严嵩将徐阶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在沉吟片刻后,方才开口道:“徐阁老说的是啊,眼下朝中人心惶惶,而锦衣卫和东厂那边却……”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仿佛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硬生生地止住了话头。在这之后,只见严嵩环视一圈,见周围并无闲杂人等,方才看向徐阶所在的方向,压低声音道。“徐阁老,实不相瞒,老夫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据说与此次的事情有关!”“哦,什么消息?”徐阶闻言,脸上不由得浮现出饶有兴趣的神色,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出言追问道。“陛下之所以同时派出锦衣卫和东厂,据说与织造局那边有关,老夫得到的消息是有人将织造局那边,一本明账、一本暗账的事,拿到了台面上来说!”“而这中间,又相差了十万匹丝绸,因此陛下那边,方才会派出锦衣卫和东厂……”严嵩的话还没说完,却只见徐阶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下意识地看向严嵩,失声道:“什么,十万匹丝绸!”迎着徐阶那满是震惊的目光,只见严嵩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缓缓道:“徐阁老,你没有听错,就是十万匹丝绸!”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倘若按照市价来估算的话,这其中至少牵涉到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徐阶闻言,脸上浮现出了然之色,低下头,呢喃自语道:“这可是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啊,也难怪陛下那边会……”在徐阶看来,现在的织造局,无非是皇帝的钱袋子。在先前国库亏空的时候,织造局所得利润,除了维持自身运转以外,绝大部分都上交了国库,用以填补亏空。而眼下,国库充盈,因此,织造局的盈余,绝大部分送往了皇帝的内帑。倘若细水长流的话,皇帝纵使有所察觉,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偏偏有人胃口太大,想要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居然敢一次性贪墨十万匹丝绸!这样做的结果便是,惹恼了皇帝,因此,凡是牵涉进其中的人,全部都要死!随后,只见徐阶将内心纷乱的想法悉数压下,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缓缓道:“严阁老的这个消息,真是帮了大忙啊!”“这样一来,满朝文武,也不用再继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过日子了!”严嵩闻言,只是眯了眯眼,旋即结束了这个话题:“徐阁老,时候不早了,咱们进去吧!”待严嵩的话音落下,徐阶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然后迈步进入了内阁。……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有关皇帝派出锦衣卫和东厂,大肆牵连一案的内情,很快便被散布了出去。此消息一出,朝野上下,先是震惊于织造局那边的胆大妄为,在这之后,满朝文武心里那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了下去。知道了危险,就能够躲开危险,而那些曾经与织造局有所关联的官员,都急忙开始撇清关系,四处寻求靠山,以求自保。为此,严府门口聚集的官员,比以往要多得多。“大人,到了!”从轿外传来的一声轻唤,将高翰文重新拉回到现实,随后,只见高翰文掀开轿帘,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严府。严府的装潢,跟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并无太大的变化,只是门口的看门小厮似乎是换了人,漆得鲜红的大门上,挂着一牌匾,上面用鎏金字体写着严府。此时的严府门口,聚集了许多特意上门拜访的官员。随后,只见高翰文将目光收回,放下轿帘,走出了轿子。此刻的高翰文,满脸兴奋,脸上满是期盼之色。因为不久前,严世蕃特意命人将他请到了严府。而在这之前,高翰文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是马宁远独自一人承担了所有的罪责,并未牵连任何一个人。这样一来,先前针对他高翰文的控诉,也就不了了之。在高翰文从轿子里下来后,便吸引了在场大多数人的注意力。而高翰文并未在意那些看向自己的眼神,只见其来到看门的小厮面前,在表明身份以及来意后,小厮很快便进去通报。在这之后不久,只见严府的管家从侧门出来,将高翰文迎了进去。在高翰文进入严府后,在门口聚集的那些人便开始就他的身份,猜测了起来。“这人是谁啊,从他的穿着来看,也不像什么大官,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进去严府?”“你不知道吗,这位可是小阁老的学生!”“什么,他就是高翰文!”“这个高翰文可不简单,先前被小阁老举荐去浙江丈量田地,并参与改稻为桑的诸多事宜,现在改稻为桑成了,此人日后的前途必然不可估量啊!”“嘶,当真是后生可畏啊!”门外那些人的议论,高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