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见胡宗宪神色如常,张居正这才放松下来。迎着众人那满是好奇的目光,只见严嵩不紧不慢地将马宁远的那份口供打开,并逐字逐句地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良久,只见严嵩将马宁远的口供放下,他已经将其中的内容,尽数浏览完毕。事情的发展并未出乎他的预料,马宁远履行了他的承诺,他的这份口供,从头到尾,只涉及到了他一个人,这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张,与任何人无关!“这样一来,也能够向陛下那边交差了,马宁远,你就安心的去吧,你的家眷亲属,我会让严世蕃他们替你照看的!”在心中暗自许下承诺后,只见严嵩用浑浊的双眼,看向一旁的徐阶,出言询问道:“徐阁老,您要看一看,马宁远的口供吗?”“这是自然!”徐阶在应声后,一脸期待地从严嵩的手中接过马宁远的口供。不过当他看见上面记录的内容时,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因为马宁远在口供中承认,一切都是他擅作主张,与任何人无关!此刻,尽管徐阶明面上表现的十分平静,但他的内心,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从他在看见口供中记录的内容的那一刻,便知道,先前的一切谋划,都成了泡影。“王廷、鄢懋卿这两个废物,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徐阶想到这里,不由得咬牙暗恨。很快,胡宗宪也拿到了马宁远的口供,待他将上面的内容浏览完毕后,不由得生出许多感慨。“和老师说的一样,马宁远果然独自一人承担了所有的罪责,唉!”在内阁的众人,将马宁远的这份口供浏览了一遍后,这份口供,便按照既定的流程,被送往司礼监那边,然后再交由皇帝查看。……紫禁城,乾清宫。“陛下,这里是由内阁那边拟定的,派去南直隶那边调查鄢懋卿一案的官员人选,以及杭州知府马宁远的口供。”嘉靖在听完吕芳的汇报后,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疑惑之色,紧跟着询问道:“这件事情怎么来来回回拖了这么久?”吕芳闻言,在犹豫片刻后,方才恭敬道:“启禀陛下,据奴婢得到的消息,说是严阁老和徐阁老,在派去南直隶调查鄢懋卿一案的人选上,有许多分歧,这才拖到了现在!”嘉靖听闻此话,对此未作置评,只是点了点头,顺势拿起那份被拟定好的官员名单,细细浏览了起来。片刻后,只见嘉靖将手上那份名单放下,出言感慨道:“嗯,看来这二位各自做出了一些让步啊!”随后,只见嘉靖将手上的名单放下,拿起了马宁远的口供。对于马宁远的这份口供,嘉靖只是草草扫了两眼后,便收回了目光,事情和他所预料的一样,马宁远独自一人扛下了所有罪名。接下来,只要有这份口供在,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拿马宁远的这桩案子来做文章了。这桩案子,也不会再牵连到胡宗宪的身上。在这之后,只见嘉靖将手上的口供放至一旁,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后,如此评价道:“这个严嵩,办起事来倒是不错,怪不得当初景王能够处处压裕王一头!”一旁的吕芳听闻此话,心中大骇,连忙眼观鼻鼻观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毕竟,在嘉靖的这番话中,可是涉及到了夺嫡!一直以来,吕芳都在尽可能地避免被牵涉进这种事情。就算是当初在朝中如日中天,有着内阁首辅严嵩站台的景王朱载圳,主动屈尊与他交好,都被他拒绝了。毕竟,这夺嫡之路凶险异常,一不小心踏空,便是满盘皆输。吕芳并不想牵涉进这些麻烦事,他只想在选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后,便安安稳稳地在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上退休。而事情后来的发展,也让吕芳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景王夺嫡失败,被陛下派往封地德安就藩,彻底失去了争夺皇位的机会!在这之后,仅存的裕王成为了下一任储君的热门人选。毕竟,他是陛下的长子,眼下京城内只有他一个皇子,一旦嘉靖驾崩,那么裕王便可以顺理成章地承继大统。面对裕王朱载坖明里暗里的拉拢,最终,吕芳在考虑良久后,还是选择了拒绝。他在宫中待了一辈子,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太监,一路爬到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各种各样的事,他见得太多了。裕王朱载坖所开出的那些条件,对于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吸引力。相反,稍有不慎,还容易把自己给搭进去!嘉靖见吕芳许久未曾给出回应,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挑了挑眉,出言询问道:“吕芳,你觉得呢?”吕芳闻言,猛地回过神来,低下头,讪笑两声,出言应和道:“是、是啊,陛下说的是!”嘉靖将吕芳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转而吩咐道:“眼下天色还不错,陪朕出去转转吧!”吕芳听闻嘉靖此话,当即神色一凛,沉声应道:“遵命,陛下!”在这之后,只见吕芳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嘉靖的步伐,离开了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