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感觉一阵腹痛袭来,小琴赶紧扶起她。
只见一群人围着杜姑姑,没人理杜若。
大夫来了,摸摸脉,也不开方子,只摇头说:“老夫无能为力,另请高明吧。”
杜家人都望向杜若,上次御医就是程云朔请来的。
杜若吩咐小琴:“你快去找师父,让他请御医来。”
程云朔此时正听着下人的汇报,心中气炸了:“何着杜家兄弟把我当冤大头呢?!”
杜家兄弟这局做得很糙,根本经不起查。
小琴坐马车过来了,程云朔一听何事,没好气道:“不请。”
小琴回去复命,杜家人很是生气,将杜若逐了出去。
杜若恹恹的回了小荷院,越想越生气。都怪程云朔,此时她也不认师父了,若他肯给五千两,不就没事了?
出了事也不担责,真不是男人!
下午,杜府来人报丧:杜姑姑走了。
杜若如坠冰窟,以前只记得姑姑烦人,现在想起的,却全是姑姑的好。
“姨娘,你,你流血了。”小琴指着杜若裙子惊呼。
杜若掀起后裙一看,腿一软,人往下滑,被小琴堪堪扶住。
大夫来了,开了方子,叮嘱:“卧床静养,保持心情舒畅。”
程云朔下了值,没有回家。下人带着他去了杜二藏身之处。
程云朔也不敲门,短跑冲刺,在墙上一蹬,上了墙头。往里一看,可气坏了。
杜二正躺在一张摇椅上,一边晃着一边哼曲,旁边还放着一坛酒。
程云朔跳进院内,扣住杜二衣领,拳头直往他脸上砸去。
杜二本欲反抗,却被跟进来的下人按住,只能挨揍。
狠揍一顿,出了口气,程云朔也不多留,调头就出门回了侯府。
程云朔听说杜若胎位不稳,只嗯了一声,没去小荷院,而是去看孩子,并与陆令筠分享这一日发生的事情。
“世子爷真厉害,不到一日便查清楚了。”陆令筠夸道。
程云朔心里舒坦。
杜若躺在床上,等着程云朔过来。她有很多话质问他,却迟迟不见人来。心中越发堵得慌,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
“小琴,你去请世子爷,就说我很不舒服。”杜若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程云朔洗漱完毕,正准备就寝了。揍人时很爽,此时却是有些累了。
见了小琴,程云朔皱眉道:“不舒服找大夫,爷又不是药,能药到病除。”
陆令筠听到动静,吩咐人去找大夫,自己去了小荷院。
杜若满头冷汗,目光直直盯着院外。有人来了,她眼睛发亮。
陆令筠被丫环婆子簇拥着来了。没有程云朔,杜若心里发沉,小腹坠得更厉害了。
一股热流涌了出来,杜若咬牙,“师父呢?”
小琴摇头。
大夫来了,正是白日那位。他把脉后,摇头叹息,“孩子没保住。且因身体年幼,尚未发育完全,此次受损,以后恐难再有生育。”
提着的气泄了,杜若像脱水的菜叶,恹恹的。
第二日,陆令筠派管事娘子前去杜府吊唁。杜若不顾身体虚弱,坚持要同去。
马车咕噜咕噜走着,马车内很是安静。到了杜府门口,管事娘子下了马车,将侯府礼单送上,杜府下人将她恭恭敬敬迎入门内。
杜若扶着小琴,艰难的下了马车,向杜府走去。她的眼泪唰唰的往下流,这是最后一面,以后再也见不到姑姑了。
“哐”的一声,大门关上了。杜若愕然抬头,看着紧闭的大门,握紧拳头,指尖掐破掌心,她也没察觉。
羞辱,愤怒,悲伤,一股复杂的情绪向她涌来。没了姑姑的家,不再有她的立足之地。她回不了娘家了,回不了那个以前总想逃离的家。
杜若昂着头,挺直背,向马车走去。小琴赶紧跟上。
“回府。”杜若吩咐。
“可是李娘子还没出来。”车夫迟疑。
“先送我回府。”杜若语气冰冷而坚定。
马车慢慢起动,经过一家小药铺时,杜若道:“停下,我进去看看。”
小琴扶着杜若进了药铺,铺内有一坐堂大夫,旁边候着两人。
杜若寻了一处坐下,“小琴,你去前面东街帮我买些点心回来,我爱吃的你清楚。”
“那您等等,我马上回。”小琴疾步出了门,等她气喘吁吁提着点心回来,发现杜若已上了马车。
杜若回了小荷院,一声不吭,倒头就睡。小琴也不敢多言,只在外屋候着。
李娘子回来了,向陆令筠汇报。陆令筠叹了口气,没有多说,让李娘子下去了。
晚上,程云朔回来。陆令筠劝道:“你去看看杜姨娘吧,也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