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茹三岁时苏父调任离京,她与母亲也跟随前往,直到七岁回到盛京。此时的苏夫人要管家,要教导长女和长子,还要照顾幼子,实在没什么精力再去管一个半大孩子。为了不让苏昭茹总是偷跑出府,索性每天将她送到娘家,让她与在外祖家年龄相仿的表哥表姐一起读书玩耍。苏昭茹的外祖父时任刑部尚书,偶尔会给这些孩子讲各种民间奇案故事,再给他们讲解当朝的律法,苏昭茹很痴迷那些惩奸除恶的故事,时常幻想自己可以为民除害,惩恶扬善。
那年八岁的苏昭茹与母亲一同去杨府做客,去之前母亲各种交代不要在别人府里乱走,安安静静的吃吃喝喝就好。
可苏昭茹坐不住,在母亲身边陪着同几家夫人们说了几轮话,安静的挑着吃了些糕点,又喝了杯果子茶。夫人们看着安静可爱的苏昭茹夸了又夸,苏夫人听得只觉尴尬,想着今天女儿可别捅什么篓子。
可怕什么来什么,苏昭茹觉得无聊,趁着屋里热闹没人注意到她,就悄咪咪的溜出去了。她回盛京时日尚短,只与家中的姐妹相熟,与其他小姐也不认识,索性就一个人在园子里逛了起来。
走着走着听到远处有丝竹声,便随着声音寻过去,热闹的乐声和谈论声从院墙的另外一边传来。苏昭茹有些好奇想看看那边的热闹,见四下无人,便系好裙角身手矫健的爬上墙边的一棵大柳树。
拨开随风飘动的柳条,只见那边园子里湖水波澜,荷花成片,水榭内几名伶人在演奏曲子,还有一名舞姬彩袖翻动,像翩翩舞动的蝴蝶,很是好看。
荷花池的岸边,院墙旁的树荫下有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品茗赋诗,喝酒赏舞。有人在谈论刚才所作诗词的用词精妙,有人闭目赏乐,品评着乐曲,好不快活。
茂盛的柳树遮住苏昭茹的身形,她坐在树上悠着脚也欣赏起来这动听的乐曲,和舞姬的曼妙舞姿,这时有几人格格不入的调笑声传入她的耳内,她向下看去。
“这舞姬长得倒有几分姿色,看着像…”那人话未说尽,意味深长的冲另一人挑了挑眉。
“李兄是不是也觉得这舞姬有几分苏大姑娘的清丽模样?”一人小声接话道,随着苏姑娘这几字传出,另两人轻咳了几声,遮掩这边的声音。
“哈哈,看那身段那舞姿,实在是妙极。”其中一人装作赏舞,随意的夸赞道。
“女子还是得温婉小意些才好,那位大小姐嘛…虽素有才名,啧啧哪有这受过调教的会疼人。”另一人言语讥讽道。
三人的对话被坐在树上的苏昭茹听了个干净,气的她想跳下去揍那三人一顿,不管说的是谁,她只觉这几人挺恶心的,言语轻佻议论女眷,真是恬不知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苏昭茹在树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从小挎包里掏出弹弓,冲那几人瞄准,只听嗷的一声,一人捂着额头,四处张望,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哎呦,是谁?谁用石头打人?”
接着三人的惨叫声连连响起,其他人不知发生何事,只见几人四处逃窜,又跑又跳避无可避,不停的叫喊,场面十分慌乱可笑,直到苏昭茹将挎包里的石头用完,这才收了手,几人也慢慢停下来。
“是谁,出来!”其中一个小心四处张望着,又害怕的缩头缩脑喊人出来。
苏昭茹从树上跃到墙上,冲着下面的人吹了个口哨,那些人闻声抬头,看到一个小姑娘坐在院墙上,手里还摇着弹弓。
“你是谁?哪家的?”挨打的其中一人问道。
“无礼小儿,你下来。”另一个见是个孩子便不再害怕,大声呵道。
见她就坐在那儿不理会,转头吩咐小厮。“快,把她给我抓下来。” 却又看到那小姑娘抬手拉开弹弓,吓得那三人一起将头一缩。
“哼,你们三个以后出门小心些,我见一次打一次。”苏昭茹恶狠狠的留下这句话,便翻身跳下院墙跑了,小厮追来爬上墙时早就不见了人影。
同行的人瞧够了热闹,又见是个小姑娘也只做笑谈,有人问那三个人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几人支吾说不出个原由,周围人便也了然,应是做了什么不妥的事,复而劝他们莫要和小孩子计较。小插曲过后别人继续聚在一起品茗赏曲赋诗,这三人只觉丢了面子,推说还有事就离开了。
这场聚会的主家了解了来龙去脉,也没打算管,三人是他国子学的同窗带来的人,本也只是泛泛之交,听闻他请同窗小聚便说来凑热闹,不成想为人竟这般轻浮,在外也口没遮拦,三人定也没脸来讨要个说法。那孩子离开的方向是杨府,且今日母亲也被隔壁杨府请去做客,不论那是杨府的客人还是家眷,他都没必要上门为那几人讨个说法,就这样算了。
当大家都以为这事儿就结束了,不成想自那之后,三人总是很倒霉,时常在外出丑,偶尔还会带伤,总之十分狼狈。
苏昭茹确实说到做到,在席间不经意的打听隔壁的情况,得知杨府的隔壁是余家,余夫人也在杨家做客,又打听到余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