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总却笑着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驰总是在诚嘉律所供职,说来巧合,我们前两天刚接触过诚嘉律所的大老板。”
裴烨反驳道:“诚嘉律所不是还有其他律师,所以,为了避嫌,还是让其他律师代劳吧。”
“其他律师?”郑总停了一下,语气难为的说,“裴先生这么一提醒,我倒是突然想起来,诚嘉好像是有一个叫许鸣的律师……。”
“郑总,”季驰出声,“一个交换条件而已,不用这么为难。”
“季驰!”裴烨情急之下拽住了他的胳膊。
但季驰表情平静,他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站在他身后的许致。
许致在听到许鸣名字的一刹那攥紧了手指,她明白对方的郑总是在故意刺激季驰,可他却真的松口了。
郑总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季驰,沉默几秒后说道:“律所对外承接业务只是部门内部的工作调动,相信诚嘉的大老板会慎重考虑的。”
季驰只神色淡然的看着,没说一句话。
裴烨被气的哑口无言。
郑总再次开口说:“这也是我们让利的条件。”
“郑总,”季听枫眼神凌厉的看过去,冷声道,“在商言商。”
郑总笑着说:“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我们也不着急,小驰总可以再想想。”
许致愕然,明明过错方是他们,凭什么他们现在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她明显感觉到季驰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谁都没有再说话。
此刻的平静有些窒息。
须臾,裴烨开口说:“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季驰目前还有在跟进我家裴董的合同审核事宜,不太可能随意调动工作。”
郑总面色略惊:“裴……裴董……”
裴家在南城的生意涉足甚广,就连郑总他们也多多少少跟着几个小项目,这也是为什么今天的商谈他们不介意裴烨在场的原因。
季听枫眸色沉了沉,然后说:“三方合作过程中,鹿城那边直接对我们负责,至于你们让利的一个点,就用作对季家此前资金链的弥补。”
这话说的坦坦荡荡。
郑总闻言看向季驰,没有任何反驳,然后他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试探性说出来的话居然真的可以让季驰同意让步。
许致心里五味杂陈,她说不出是欣喜还是难过。
刚刚在几人的谈话中,季驰无形中成了筹码,在他短暂的考量中究竟有没有一瞬间是因为她的原因呢?
接下来才算是真正的酒局,许致一杯杯的给大家倒酒,红酒浓郁的果香弥漫开来,但她错觉那些酒水该是苦涩的。
季驰在结束商谈后并没有马上离开。
许致自始至终没和他说一句话,她在散局的时候,和上来收拾的服务生一起离开了包厢。
季修恒闻讯赶来,见偌大的包厢里只有季驰一个人,便问道:“怎么了?”
季驰抬一抬眼皮,只摇了一下头,拿起桌上的酒杯喝酒。
“我让助理送听枫回去了。”季修恒坐下后拿过干净的酒杯给自己倒酒,慢悠悠的说着话,“我都听说了,在这件事情上,那个郑总的做法确实有些过分,但你我都清楚,生意场上不就是这样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鸟为食亡?”季驰眸色深沉着冷哼一声,他语气不屑的说,“郑总他们这次栽跟头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先和气生财,后明人不说暗话。”
季修恒看一眼他,轻抿一口酒,沉声道:“嗯,挺好。”
季驰抬眸:“什么挺好?”
“酒啊,”季修恒举着酒杯意味深长的说,“这批酒味道挺好,下次过来我也点这个。”
季驰闻言眯着眼睛看向门口,须臾,他眼里升起一抹笑意:“小叔,如果是你站在我的角度,你会怎么办?”
季修恒摇头说:“不能怎么办?”
季驰喝的半醉,困惑的转头看他。
季修恒喝了一口酒,缓缓说:“每个人的经历不同,面临问题时考量的角度也不同,所以我没办法干脆利落的回答你的问题,就像你没办法对已经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是一样的。”
停了停,他给季驰的酒杯倒上酒,继续道:“老爷子之所以提议让你和陈幼之订婚,大概率是听信了外面的那些传言,老一辈人未雨绸缪,顾虑的东西也比我们多,老爷子这是怕你才认祖不足一年,要是再传出些有损颜面的事情会不好,说到底,将陈幼之和那个孩子留在季家老宅也不是长久之计。”
季驰凝眸思忖着,十几秒后他站起身说:“我该回去了。”
“要不要找人送你?”
“不用了,”路过季修恒身边时,季驰说,“无论祖父是出于何种考量我都理解,但理解不代表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