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致不得不身体后仰,她躲开视线不去看他。
他身高腿长,像座大山一样,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伸出手扣住她的下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低沉道:“你在说气话,对吗?”
她抿着唇不说话,下颌被季驰修长有力的手指固定着不能动。
他的手指用了点力道,掐的好像不是许致的下颚,而是他自己的心脏一样。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她的心也跟着紧缩着。
“季驰,”她终于开口,“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很荒唐吗?”
他垂眸看她,手上的力道松了。
“五年前你离开的那天,我去了机场。我知道你乘坐的航班早就飞走了,可我还是在机场大厅坐了一整天,你不会懂那种感觉的。”
她眼睫垂下来,声音透着哽咽:“我幻想过很多次我们再见面的样子,唯独没想过会在医院,更没想到,时隔五年,你对我说你第一句话居然是,‘你可以救幼之’,你那么肯定我一定会救她。”
季驰松开了手:“许致,对不起,当时那种情况,我……”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根本解释不下去。
他当时的确很肯定她一定会救陈幼之。
“许致,”他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我和幼之只是……”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略微的停顿后他缓缓开口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幼之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一定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季驰,”她摇头,“可是我不想听了,就像我跟你说的那样,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你懂吗?”
他无力的松开手。
许致不再说话,转身关了火,将鸡蛋羹和炖好的牛肉米汤盛出来。
最后,她一言不发的进了卧室。
隔天是周末,许致睡醒后看了看手机,七点四十八分。
没有工作信息,同事群里也很安静,于是她下床拉开窗帘,天气很好,不知道季驰走了没有?
简单洗漱完后她才看到厨房已经凉掉的食物,她呆愣在原地。
昨晚的话说的有点重,她叹了口气,走过去收拾东西。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客卧的门开了,季驰已经换好了衣服,但他的脚步有些沉重。
她回身看他:“你醒了?”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许致发现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他的脸很红,整个人还微微有些发颤,她刚想上前扶一下他,但他已经扶着墙进了洗手间。
几分钟后,季驰洗漱完出来,身形踉跄地走到沙发上坐下,他的头后仰着,面色潮红。
许致正端着热好的牛奶出来,见状走过来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体温高的吓人。
“季驰,”她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你在发烧!”
他偏头靠进她怀里,蒙声说:“帮我量一下体温,然后给许鸣打电话。”
许致去拿了体温计和酒精过来,就在她准备解开他的衣服扣子给他量体温的时候,他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滚烫的手心牢牢箍着她纤细的手腕,然后一个俯身将她压在了沙发扶手上。
“季驰!”她手上的体温计差点戳到他,她将体温计握进手心,抬着手肘试图推开他。
“许致……”他的额头低着她的肩膀,小声说了一句,“客卧的暖气坏了。”
“什么?”
“客卧的暖气坏了……有点冷……”
“季驰,”她抬手托起他的下巴,“你是不是傻?暖气坏了为什么还要睡在里面?你……”说着她突然起来他之前的确说过客卧的暖气坏了,是她一直忙着工作上的事情没有找人来修。
“季驰?你先起来,我给你量一下体温。”
他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她根本使不上力推他。
季驰点头,撑着胳膊坐起来一些。
许致扶着他的脖子让他的头枕到沙发扶手上,然后给他夹好体温计,又用棉签蘸了酒精给他擦耳廓。
但他的耳朵有些敏感,转过头躲开了。
“别动!”她捏着他的下巴重新将他的脸转过来,“先拿酒精擦一下。”
季驰皱着眉,眼睛红红红的看着她:“别用棉签擦耳朵,这样……耳朵很痒……”
许致闻言一笑:“原来你还怕痒啊。”说完还是起身去洗手间拿了一张洗脸巾回来。
她将酒精倒在洗脸巾上,攥到手心捏了捏,湿度可以了才继续给他擦耳朵和脖子,然后是胸口……
心跳的很快,许致红着脸,撇开视线不去看他,但手上擦拭的动作还继续着。
“你这么容易害羞吗?”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口。
“没有!”她嘴硬的否认,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手指一动,指尖碰到了他滚烫的皮肤,于是脸红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