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两旁翠绿遮掩,万紫千红点缀其间。
一辆锦绣奢华的马车窗帘打开,露出一张少女娇嫩的脸庞,闭上眼,深吸一口带着花香的空气,感觉五脏六腑里都开出了花来。
少女忍不住随口叹了一句古诗:“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车前坐着一个赶车的小丫鬟,听见少女的声音,忍不住冲车帘子里喊了一句:“姑娘,现在才是早春呢,昨天才下了雨,天儿还冷着,你小心别吹了风,可别冻着了。”
“小柳儿,咱们呢是回去装病娇,又不是真病娇,你得入戏还得知道出戏。”
少女回了赶马车的丫头一句话,依然掀着车帘子,仔细地看着车道两旁的花儿,努力地辨认着自己认识的,那种瞬间,她会感觉自己穿越来的世界,和自己曾经所处的世界依然相通,顺便在心中安慰自己一句:“既来之则安之。”
软乎乎的脸庞被风一吹,鼻尖就有些发红,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个娇俏的有些软糯的少女,正是那个在北疆军营中,医术神乎其技的白发医仙,也是差点用手术刀结果了小裴,在裴翊眼中被认定为凶残的“突厥细作”的谢知禅。
当天晚上,谢知禅在得罪了裴翊之后,便穿了一身男装,上了官道,准备先出了北疆,找个附近的县城,寻个医馆挂个名,出诊几天,赚些盘缠再回京都。
算算时间,她已经出来了好些时候。当初若不是听说突厥入侵,北疆战场开战了,她为了自己上辈子战地医生的梦想来了北疆,此刻便应该在卫国公府搅风搅雨了。
关于原主的仇,她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也感觉到了对方死前的一丝怨愤,就该替原主了结了。
哪知她才上了官道不久,就遇上许多士兵在搜索她的踪迹,甚至还出动了猎犬,她只好在身上涂抹了特殊药物,改变自己的味道,又抄了人烟稀少的小路走。
上了小路不久,就闻着一股子血腥味,顺着血腥味找去,在小路附近的一处山坡下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小丫头。
当天夜里,她背着小丫头找了户农家,用几枚铜钱租了间空房住一天。
将小丫头放下,谢知禅给小丫头把了脉,发现她只是摔伤脑袋晕了较长时间,导致她体力虚弱,这才久久不醒,倒也不用手术治疗。
便就在农户后的山上找了些益气补血的草药,熬了给小丫头喝了几碗,人就醒了过来。
可醒来后的小丫头完全失忆了,谢知禅锁了房门,给小丫头喂了一碗安神汤,待她睡过去后,将她带入空间做了个脑部扫描,确定她只是大脑中有小片淤血,才导致她的失忆。
但此片区域的手术,即便是以她上辈子那个时代的医疗技术,都是高风险手术,而且没有信得过的人守门,她也不敢做这个手术。
只好决定用中医的办法,开了一剂药方,等她脑中的淤血慢慢散去,又见小丫头那一根糖葫芦都能哄走的模样,只好将人带在身边,取了个小柳儿的名字。
小柳儿却说谢知禅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这辈子当不了牛也做不成马,就给她当小丫鬟报答她。
谢知禅只好随她去了。
二人在北疆附近的丘城找了个医馆,挂名出诊了几天,治好了一当地大户人家老爷的顽疾,赚够了盘缠,又得那家老爷送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这才慢慢悠悠地往京都方向走。
这一路就从大雪翻飞走到了早春时节,如今已到了京城郊外的官道,正准备往卫国公府的庄子上去。
“小柳儿,我昨日在客栈交给你的病容妆,你可学会了?你别忘了,我回去还得装一段时间的病娇。”
小柳儿手中的马鞭轻轻抽了一下马屁股,笑道:“姑娘,您就放心吧,小柳儿只是失忆了,不是手废了,奴婢的手巧着呢,保管不会让您露馅。”
“我让你背的最新的篇《医学三字经》,你可背熟了?”
“也背熟了,我昨天背了两三遍呢。我现在就背一遍给您听。”
小丫头回答完,郎朗的背书声就响了起来。
原主谢知禅被人暗中下过慢性毒药,又在庄子上常年被婆子们磋磨,本就不强壮的身体底子更是常年生病,所以才不到双十就没了气。
谢知禅跟着军医队伍到达北疆的路上,已暗中给调养好了,但她尚且不知道卫国公府里是谁给原主下的毒,因此还是决定病着回去。
这些内情,在她确定小柳儿忠实可用之后,便都慢慢告诉了她。
况且小柳儿恢复记忆前都会待在自己身边,她也不希望带着个啥都不会的拖油瓶。
也担心小柳儿恢复记忆以后,还是容易被人骗,便渐渐教了她辨识草药,一些简单医理药理,还有化妆术,让她以后离了她,也有自保能力,能安全地回家。
身为医者,她总觉得救人一命,便要送佛送到西才好。
小柳儿背完了,问谢知禅道:“姑娘,您听我背了吗?都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