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唐如雪当真是让唐施头痛极了。
这么点的孩子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她像唐如雪这般年纪的时候,早就已经被逼着学习兵法、练习武功了。
那时她爹已然发现了她带兵打仗的天赋,觉得她是个天生的武将,于是便逼着她练武、背兵书。
她不喜欢练武,只喜欢绣各种各样可爱的布老虎,爹爹便将她缝的布老虎和各种各样漂亮的线烧掉,用鞭子抽着她逼她练武。
从小到大,她受过的毒打不计其数。
每每她回家探亲,望见唐如雪无忧无虑的模样,便会忍不住嫉妒。
她不知一向严厉的爹爹,为何会这般溺爱妹妹,也许是年纪大了,渴望温情,不愿像年轻时那般要求儿女。
但也许是想要弥补曾经亏欠的另一个女儿。
她从未问过爹爹的想法,如今也是无处询问了。
透过唐如雪,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人生的另一种可能,一种不用带兵打仗,不用被逼着杀人,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
于是,在嫉妒的同时,她还会努力的守护这份童真。
她唐施的妹妹,就该活得肆意些。
她一年到头也回不了王都几次,甚至有时候几年才回一次。
她常年与男人们在一起行兵打仗,对付小女孩确实不行。
若云香还活着就好了,她那样活泼可爱,古灵精怪的,定然能有办法。
唐施想着,听公孙越说道:“将军何必这般苦恼,行不行总要试试再说。”
“这又不比行军打仗,若是不成,继续回家呆着就是了。”
唐如雪听说要让自己去学堂,可爱的脸蛋都气的扭曲了。
“我不要,我才不要去什么学堂。”
“本小姐才不想和一群泥腿子在一起读书呢。”
公孙越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穷苦人家的女儿十三四岁都嫁人了,如雪如今都八岁了,年纪不小了,若是再不教导,就晚了。”
穷苦人家的女儿嫁人早,但王都中的贵女们嫁人要晚些。
许多贵女到了二十几岁才出嫁,若从现在开始好好教导,完全来得及。
“将军莫要犹豫了,做不过是浪费几天时间,大不了回家就是。”
唐施摇了摇头:“女子生存不易,我总想着让她肆意些,等到出嫁后,恐怕她就不能像现在这般快活了。”
“那便更要好好教导了,我听大哥说,夫人一直在捣鼓女学之事,若是要让女子也能上学堂,未来还会允许女子科考,做女官。”
“如雪若是读书读的好,未来说不定可以自立门户,那岂不是更加肆意。”
听了公孙越的话,唐施倒是有些心动了。
唐如雪如今这般确实不像话。
若是好好教导,将来考个女官也未尝不可。
“考什么女官,我才不要考女官!”
“一群乱臣贼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总有一天,大云的铁骑会重新踏上这片土地,到时候就是你们粉身碎骨之时。”
公孙越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这小丫头倒是有骨气。”
“唐将军,我知道你是舍不得这孩子吃苦,可若是惯得厉害了,那就是溺爱了,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辈子,还是好好斟酌的好。”
唐施若有所思:“唐施晓得,多谢啊越。”
“嗨,唐将军这么客气作甚,我今日来其实是有正事。”
听到有正事,管家不再犹豫,不顾唐如雪的反抗,将人强行拉走了。
唐如雪气的哇哇大喊。
等到唐如雪的声音消失,公孙越才缓缓开口,说起了萧承煜的事。
“我之前虽然也在王都生活过一段时间,但到底对王都的生活不大熟悉。”
“我想将军是本地人,应当可以帮我找到这些人牙才是。”
唐施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幼时我母亲曾教过我一些掌家的手段,如何找人牙我是知道的,只不过着方法能行吗?
公孙越挑了挑眉:“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不过伯母也真是的,怎么还教唐将军这个。”
“这种掌家之事,不都是女人学的吗?”
唐施没说话,宋辞倒是先应激了。
“公孙大哥这话说的不对,什么叫都是女人学的!”
“夫人不是说了吗?男女之间的区别只有性别,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一样能做,同理,女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能做。”
宋辞这小孩平日说话磕磕巴巴的,今日倒是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不见结巴。
公孙越觉得甚是新奇:“我不过随便说说,阿辞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你莫不是有事瞒我吧?”
宋辞的脸一下子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