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这段时间一直跟着他们四处奔波,应当也是许久都没有见过家人了。
若是将人带到大舅母的面前,大舅母定然会十分高兴。
甘怀仲正要说话,就听见了妹妹的心声。
【花盼娣?】
【这是大舅母的名字?】
【我只知道大家都叫大舅母盼娘,竟不知道大舅母居然叫盼娣,这什么名字,也太恶臭了吧!】
【难怪大舅母之前的性子一直唯唯诺诺的,有这么一个娘家,想来在娘家时定是受足了欺辱。】
想到大舅母的性子这般胆小,甘甜就觉得和面前的妇人脱不了关系。
许多人都认得甘怀仲,这边一有声音,大家就将目光投了过来。
大家暗中凑了过来,围过来看起了热闹。
【我们家又不难找,只要她说明来意,随便找个差役都会帮着联系我们家,她弄这么一出,无非就是想要借用百姓的舆论压一压大舅母,好叫大舅母无法拒绝罢了。】
甘怀仲“……”
他之前当真是没有考虑过这些。
招娣、盼娣这类的名字太过常见,他倒没觉得有何稀奇。
如今听妹妹这样一说,才觉得有些不妥。
大舅母为人和善、脾气也好,之前还帮着娘亲照顾妹妹,大舅舅对他们一家更是诸多照拂。
若是面前这人,当真对大舅母不好,那他就要仔细想想,是否要将人带进府中去了。
【能给女儿取这种名字的,想来定然对女儿诸多轻视,真希望大哥谨慎些,问些关于大舅母的事情,她定然答上,这样一来,大哥就会以为这人是假冒的。】
甘甜紧张的看着大哥,伸出小手拽了拽甘怀仲的发髻“问……”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又细又弱,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甘怀仲安抚的将小家伙的手拽了下来,看着妇人淡声说道“这位大娘快快请起,你既然说我大舅母是你的女儿,可有凭据?”
“凭据?”
妇人的眼神有些迷茫,她思索了片刻说道“我认我自己的女儿还需要什么凭据?”
“我人就在这,只需要把她换出来,让我们见一面不就行了?”
“大娘,你我素昧平生,我怎知你的人品,万一你是想要行凶的恶人,我将大舅母带到你的面前来,岂不是害了大舅母?”
“你既然说你是我大舅母的娘亲,那我大舅母身上总该有些你这个娘亲亲手送的物件儿吧?”
“比如荷包,香囊,你亲手买的首饰,再不济也该有双鞋吧?”
“这……”
妇人的语气有些迟疑“你大舅母都出嫁了这么多年了,那些东西恐怕也都留不住了。”
“大舅母出嫁的时日是长了些,但大舅母最小的儿子,今年也才六岁,你即是祖母,总该给孩子打过什么长命锁,求过什么平安符之类的吧?”
“不如你仔细描述一下,这些物件儿的样式,我来核对一番。”
“这……”
妇人转了转眼睛“你大舅母生孩子的时候,家中恰好落了难,我们当时困难,所以一直没有买。”
“那大舅母生长子的时候,您总送过东西吧?”
“没有。”
妇人也懒得找理由了,直接说道“我们家里困难,没钱买什么物件儿。”
听闻妇人的话,周围人的目光变得没那么和善了。
这妇人可真是奇怪,玉佩香囊之类的,就算要钱,那平安符总要不了多少钱吧?
一些得道高僧都是免费发放的,只要心诚,高僧定然不会多加为难。
贵的给不起,不要钱的也给不起吗?
“大公子,这人怕是个骗子。”
“哪有做人家娘的,对女儿不闻不问,这妇人定然是骗子。”
“对对,我看这人也像是骗子,大公子莫要上了她的当。”
妇人听了大伙的话,急切的喊道“你们懂什么,我们母女之前感情甚好,自然不需要那些虚礼。”
“既然没有信物便算了,不如大娘说说我大舅母的喜好,比如大舅母喜欢吃什么菜,喝什么酒,做什么,大舅母最喜欢听什么戏,喜欢什么颜色的料子?”
妇人听到这个脸上露出了笑容“说到这个,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们的大舅母,她啊,最喜欢的就是吃剩饭剩菜,甚是懂事,每次家里做了新的饭菜,她都不肯吃,非要吃那些剩饭剩菜。”
“她喜欢喝的就是水嘛,不然还有什么?”
“你大舅母最喜欢做的就是干活,只要她一闲下来,就把家里的活做个遍,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自从你大舅母嫁了人以后啊,家里都冷清了不少,我每日都很不习惯。”
“至于你大舅母喜欢听的戏嘛,你大舅母从来都不听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