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屋里屋外找了个遍,自家女儿、温浅和周时凛,三个大活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坏了!”
“一定是昨晚趁着我们醉酒偷跑了!”
许母感觉天都塌了,大呼小叫地跑回自己屋子,冲着许父的耳朵就是一顿咆哮,直吼得许父半边耳朵都聋了。
“当家的,大事不好!”
“温浅那死丫头将咱们阳阳拐跑了!”
做梦做得正香的许父‘嗖’的一下坐起来,瞌睡虫顷刻间飞了个一干二净。
他连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在家里翻找了好几遍,犄角旮旯,包括猪圈、厕所都找了,连个人影都没发现。
“许朝阳这死丫头,别让我逮到她,不然我铁定把她打成猪头!”
许父气得面目阴森扭曲,连带着将温浅和周时凛也咒骂了一通。
“我就知道那两口子没安好心,还说什么替许朝阳庆祝觅得良婿,分明就是为了灌醉咱们借机偷跑,城里人真是阴险狡诈。
“不行,我得去报公安。”
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想他堂堂一家之主竟然被耍得团团转,许父憋屈得心肝都疼,叫嚣着要让温浅和周时凛付出代价。
许母在旁侧听着撇撇嘴。
就会打嘴炮,昨晚喝酒吃肉的时候吃得比谁都香,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还要去报公安,事情闹大了丢的可不止是自家的人。
还有亲家那里。
结婚当天新娘子跑了,这要是传出去不得被笑掉大牙,人家男方那边的亲戚可都是有头有脸有地位的人。
“当家的,你别吼了。”
“我知道你生气,我也生气,当务之急不是去报公安,报公安能有什么用,死丫头早就跑了,咱们要做的是将这场婚礼圆下去。”
“圆?怎么圆?”
“新娘都跑了,难道我还能现变个新娘出来?”
许父双肩往下一耷拉,颓然地蹲坐在了门槛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嘴里低声呢喃道:“完了,这次是要彻底将厂家一家得罪了。”
他已经预料到没接到新娘,男方会勃然大怒了。
“谁说没有新娘?”
许母脑子比许父灵活一些,胆子也大,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地说:“我不就是新娘,我和死丫头身形差不多,红盖头一蒙,谁能看出异常?”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许父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别无他法,眼看着时间不早,男方那边迎亲的队伍估计已经在路上了,他们这边的亲戚也快过来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同意。
“赶紧去屋里待着别出来。”
许母点点头,夫妻两人商量了一番后就制定了瞒天过海的计划。
不多时。
陆续有亲戚过来送嫁,家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有人吵着要看新娘子都被许父给拦了下来,还有人没见许母,疑惑地问她怎么还不现身。
“新姑爷马上就到了,丈母娘也不出来迎一迎?”
许父故作忧愁地重重一叹:“别提了,我家这媳妇忒不中用,昨晚因为伤心母女分别哭了一场,老毛病突然犯了,大喜的日子就不叫她出来了。”
众人听了惋惜。
但也没人察觉出异常。
很快,男方迎亲的队伍就来了,打头的就是厂长的儿子,长得高高大大,一表人才,不说话的时候像个正常人,一说话就露馅儿了。
“新娘子,我要新娘子。”
言行举止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众人憋着笑,有人替许朝阳惋惜,真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到十里八乡考出去的大学生竟然要嫁给傻子。
这许家两口子真是狠心。
许父无视别人异样的眼神,笑得格外殷勤地将迎亲的人送出门,看着一行人带着‘新娘’越走越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
接下来的事就不归他管了。
另一边。
许母被接到了厂长家在县城家属院的楼房,一路上她都不敢掀开盖头,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直到中午开席,所有人都去楼下吃饭,她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下来。
第一关闯过了。
待会儿等宾客散尽,她和亲家道个歉、再商量对策。
反正许朝阳这死丫头在外人看来已经是厂长家的儿媳,她就算是跑到天边也是个结过婚的女人,乡下这边不在乎结婚证那张红纸,只要是办了酒席,这婚姻关系就算成立了。
许母很佩服自己。
这样天衣无缝的妙计是她想出来的。
殊不知,楼下喜宴上已经闹了起来。
厂长正替儿子发表结婚感言呢,许朝阳带着一对陌生男女就闯了上来,他之前就见过准儿媳,人长得好看脑子也聪明,不然也不会花大彩礼给自己儿子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