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许朝阳闷闷地嗯了声,烦躁地揉了揉额角,温浅敏锐地察觉出她情绪不对,如果单纯因为陈橙,绝对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她凑近许朝阳,问。
“怎么了?朝阳?”
“是不是公安局那边又找你了?”
许朝阳摇了摇头,想到昨天接到的那通电话,心里的气闷更重了几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才道:“我爸妈给我打电话了。”
温浅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他们知道许朝刚犯事了,在电话里大哭不止,求我找关系去公安局捞人,我哪有那个本事,就算是有也不会去救许朝刚这样的败类渣滓。”
“那现在怎么办?”
看许朝阳苦闷的样子就知道她爸妈那里不会轻易放弃,两口子都是农村人,来城里两眼一抹黑,哪里也不认识,能指望的只有女儿。
温浅替许朝阳发愁。
从她的描述就能得知,她父母都不是明事理的人,否则也不会说出让女儿找关系捞人的话,这样的爹妈眼里只有儿子,哪怕这个儿子闯下了弥天大祸,在他们心里的分量依旧很重。
轻易就能超过每月按时往回家寄钱的女儿。
这也是许朝阳心寒的地方,想到自己拒绝帮许朝刚后,爸爸在电话里冲着自己大喊大叫、气急败坏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化作利刃,刺得她的心脏细细密密地疼。
“随便他们吧。”
“反正我是不会管许朝刚的,况且我也没这个能力,难不成要我去对抗公安机关、对抗国家法律?”
温浅沉默着颔首。
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这就是老一辈人对儿子的执着,这样的儿子养来有什么用,单纯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养老送终?
恐怕没等到老的那一天就被活生生气死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评论这事儿,毕竟也算是许家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没有立场去插手,更不可能说许朝阳父母的半分不好。
只能安慰了她几句。
“别太心烦了,可能你爸妈也是太着急了,一时没想那么多吧,等过段时间他们接受了现实应该会好一点儿。”
“但愿吧。”
许朝阳幽幽叹息。
不过她有一种预感,父母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以前哪一次不是这样,只要一遇上许朝刚的事情,两人就护短的厉害。
老话说得不错。
惯子如杀子,慈母多败儿,如果没有父母对许朝刚的一次次纵容,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
一天的课程结束。
下午下课后,温浅走出校门,老远就看见大门处有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矗立在那里,怀里还抱了个软嘟嘟、圆鼓鼓的小可爱。
她较快脚步跑过去,笑容满面地看着一大一小。
“怎么把虫虫也带出来了?”
周时凛淡淡地睨了儿子一眼,表面嫌弃,实则宠溺,道:“你儿子属牛皮糖的,一回来就粘着我,甩都甩不掉,没办法只能带着了。”
“什么我儿子,不是你儿子吗?”
温浅嗔怪地看他一眼,眸光流转的样子格外吸引人,周时凛漆黑的眸子不动声色地在她脸上停留了好几秒才哑声说:“嗯,我们的儿子。”
说话间,嗓音干涩低哑。
“你怎么了,嗓子不舒服?”
虫虫看见妈妈很兴奋,张开小手要抱抱,温浅将儿子抱在怀里,仰头仔细看了周时凛好几眼,疑惑:“是不是感冒了?”
这男人平时壮得跟头牛似的,竟然也没扛住冬天的第一波降温。
周时凛说自己没感冒。
“上火了。”
温浅惊讶地眨眨眼:“冬天你上什么火啊?”
“没人疼,火大。”
这话周时凛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他现在越发能理解部队那些糙汉子们说过的话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没有老婆,热炕头都睡得不香了。
温浅:“……”
原来话里有话啊,这是怪她忽略他了?
男人的目光很灼热,被他这样看着,她脸颊有些微微发热,顺口转移了话题,笑问:“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了?”
“你不是想学中医。”
周时凛将儿子抱了回来,臭小子越来越沉了,别压坏他媳妇的手。
“正好今天有空,我带你去郝淑芬嫂子家走一趟,她父亲是老中医不假,咱们想学也要问问人家儿女的意愿,若是嫂子不想老爷子被打搅,咱们也不要耽误老爷子颐养天年。”
确实是这么理儿。
温浅觉得周时凛考虑得挺周全,有他在,自己可以少浪费很多脑细胞,只是——
“现在有些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