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她还有点小失落。
觉得对不起儿子,一口珍贵的初乳都没有喝到,江暮云心疼女儿,怕她因为没有奶水而心里有疙瘩,特意差人从香江那边送来最好的婴儿奶粉。
温浅看过后发现还是后世很出名的牌子。
虫虫好像也很喜欢这个味道,每到喝奶的时候,两只小眼睛都在发着光,主要是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喝不到母乳就只能喝奶粉了。
他很好养活的。
***
满月这天,秦芳菲给虫虫送了一个做工精美的金锁,实心的,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估摸着有十几克的样子。
按照现在的金价,这枚金锁至少得六七百。
派出所的工资每月大概九十元左右,买这么一枚金锁要七八个月的工资了,在八十年代,这已经算得上是很气派的满月礼了。
温浅替儿子戴上。
她和秦芳菲的友情是要长长久久继续下去的,客气的话说多了就显得虚伪了。
“等你生了孩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秦芳菲打断。
“你可别提生孩子,我现在一想起来你生虫虫那天受了那么大的苦就害怕。”
都留下心理阴影了。
何况,她和康海婚后一直没有同过房,能生出孩子才怪。
“其实也没那么疼。”
都说女人对于生产之痛是会慢慢遗忘的。
这才多久,温浅就将生孩子的痛给忘得差不多了,甚至还有了再拼个女儿的想法,毕竟她这个孩子生得实在是太轻松了。
不用喂奶。
不用熬夜带娃,孩子的事情有江暮云全权负责,另外还雇了一个保姆帮着一起带带孩子、做做家务,反倒是她这个当妈妈的成了最清闲的人。
小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唯一不痛快的地方就是依旧没有周时凛的消息。
“芳菲,我们家周时凛还没消息吗?”
秦芳菲脸上的笑容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眼神闪烁地移开视线,含糊道:“我也不清楚,再等一等,或许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温浅的心沉了沉。
她看出了秦芳菲的不对劲,于是深吸了一口气,追问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作为周时凛的妻子,我有知情的权利,是不是?”
最坏的打算就是周时凛伤势加重,暂时不能长途跋涉。
可当她听到秦芳菲说出的那几个字眼时,整个人身子一软,短暂地昏厥了十几秒,眼前是一片黑暗,大脑嗡嗡作响,耳朵也像是失聪了一样,听不见任何声音。
秦芳菲说——
周时凛重伤不治,没有熬过来。
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勇气问出那两个字,逃避似的闭上眼睛,不听也不看,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秦芳菲吓坏了。
看着温浅一瞬间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小脸,她都快后悔死了,早知道就应该继续瞒着,现在好了,周时凛一走,简直将温浅的魂儿也带走了。
“浅浅,你别吓我!”
江暮云也扑过来抓着温浅的手,陆琳儿则是眼疾手快地往温浅人中的位置上掐了下去……
几十秒的混乱过后。
温浅总算是回了神。
只是眼神依旧呆滞。
江暮云声音里带着哭腔:“孩子,你哭出来,千万别憋在心里。”
否则是要出大问题的啊!
陆琳儿也用力点头附和:“姐,我知道你一定很伤心,你哭吧,用力哭一场,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其实她也知道哭不管用。
可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一想到姐姐从此以后没有了丈夫、虫虫连爸爸的面都没有见过,她就先绷不住抽泣起来。
秦芳菲不知所措。
觉得自己办了错事。
她内疚地看着温浅,眼泪溢满了眼眶,哽咽着道歉:“浅浅,对不起,我不该告诉你,我……”
“不怪你。”
温浅突然出声:“我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他走的时候答应我会平安回来,为什么食言了呢,为什么……”
她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无法动弹。
脑海中快速掠过和周时凛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个说要爱她护她一辈子的男人真的离开了?
他还没有给虫虫取名字、没看过虫虫、没抱过他、没亲过他的小脸蛋。
就这样走了?
去了另一个世界?
她很想大哭一场,可悲哀的发现,人陷入巨大伤痛的时候是流不出一滴眼泪的,她能感受到心脏处密密麻麻的痛,可就是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