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e开着他的越野车在沟壑间闪躲,天上的无人机群盯上了他,鬼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炸弹来。Lue让副驾打开了干扰器,无线电信号像烟花般在前前后后喷洒着伪装。路面比寻常的乡下道路宽得多,也很结实。无人机射出了穿甲弹,对水泥路面产生了微不足道的破坏。Lue运气一如既往得好,绕来绕去,既没有被击中,也没翻车。
前方是农田,远处有连绵的谷仓和农舍,羊群在路边啃着植物的茎。子弹声对它们产生了轻微的推动,羊群缓缓地沿着道路移动,就像流动的水。
随着疯狂汽车的到来,几头牛受到惊吓,开始狂奔。羊群也感受到了焦虑,觑准了牛群奔跑的方向,一头扎向荒草深处。
副驾瞄准了无人机连续射击,终于将这些个低飞的倒霉蛋全部干掉。Lue将车开到了农舍门口,一个中年黑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支看不出型号的破枪。
“大叔你好,”Lue招呼道:“我们是联军,能不能在您这里休整一下?”
那人一连串地说:“随你们的便,我有粮食,也有机械零件,枪支弹药不缺,需要什么就拿什么。你们不拿,说不定过两天就被机器人抢走了。”
Lue帮同伴包扎好破皮伤口后,那个黑人端上了面条、奶酪、牛肉、羊肉和大盘的蔬菜,甚至有葡萄酒。
“哇,这么丰盛!”同伴惊喜地喊。政府配给的食物少得可怜,这样的大餐只有梦里才有。
“吃吧,别客气。吃不掉就喂了机器人了。”三个人一起笑,机器人不吃这些,但它们也不允许人吃。
“大叔怎么一个人守在这儿?形势越来越危急,该要走啦!”Lue说。
黑人稳稳地说:“到了该走的时候,我会离开的。”
吃过饭,Lue检查越野车的损坏程度,想要回基地的话,估计够呛。
黑人问:“你们两个跑到这里来干啥?大部队呢?”
同伴说:“我们是特种兵,要到前线侦察敌情,路过纯属巧合。”其实是卫星全部被打掉了,想知道机器人的部署和移动,只能靠人眼珠子,还得广撒网。
黑人冷笑,“人家机器人用的是高科技的天眼,咱们得靠两条腿跑!人类输定了,且看日后谈判吧。”
Lue说:“你判断机器人会跟我们谈判?”
黑人说:“如果它们想毁灭人类,前年就能做到了,它们只是在陪着我们玩儿。”
乡下有大贤!
同伴大感惊讶,仔细一想,这个可能性很大。机器人似乎在解决人类贫富鸿沟,消除宿怨,逼人类团结并且淘汰掉那些吸毒吸到无感知、懒惰无业的游民、或者只有嘴没手的网红……还有那些不肯牺牲自家利益的巨富,不愿意交出权力的政客,专搞内耗的律师,破坏团结的媒体或搅屎棍一样的政府……多半都已经被扫除干净了。
难道她在实行“社会达尔文主义”——制造困境,消灭阶级,清理垃圾,适者生存?
大约胸中没有大局观的自由派、脑子里没有自我牺牲精神的绿茶圣母也终将统统被淘汰——人类毒瘤就只剩下“性别认知障碍拒服兵役”的那群忽男忽女了,它们大概率明年就会饿死。
莫名的思想注入了Lue的脑细胞,半晌后他从震惊中醒来,说:“你觉得机器人是不是在重塑人类社会?”
黑人说:“我怎么能知道?也许它们就是人类社会熵增的nequene或者proedure。到了临界点,人类社会“整体”开始熵减,它们才会消失或停手——机器人AI的想法,正常人类是猜不到的。喂,别再捣鼓了,你们的车不行了,肯定走不出一百公里去,骑我的摩托车走吧。”
黑人领着两个少年来到谷仓前。门一打开,整整齐齐闪闪亮亮的停着四列共几百辆老爷车,好似军队在等候阅兵仪式开始,客人们被震惊得哑口无言。
同伴摸着面前的一辆HarleyDavidonCVO,流着口水说:“你是收藏古董摩托的?哇,要是不打仗,你可以开一个老爷车博物馆,向全世界展览这些宝贝啦——这些老伙计还能动嘛?油够不够?听说这些老爷摩托都是当玩具卖的,特别容易坏……没有备用零件谁敢上路?噪音会不会把一百公里外的机器人给招来?”
黑人嘴硬地说:“反正比你们的破越野车强!”
愣了半天的Lue合上嘴巴,看着黑人:“你是哈唯?”
哈唯猛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Lue。
Lue一把抱着哈唯,“我是LueLuo,以前你一直带我哥Oar坐摩托车兜风的!有一次我被风吹到脸痛得哭你还笑话我来着……”
哈唯手里的铁扳手掉到地上,“Lue是你?洛博士的老三?”
两个人抱头痛哭。
“我被留下来守着这个基地,全因为只有我会修车!……他们早就把我忘了!”哈唯平静下来,愤怒地说,“一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