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大西洋未必全然蔚蓝,天水一色当然赏心悦目,但大黄猫的眼前的海水是灰蓝色的。它看着遥不可及的欧洲——那里有一个熟悉的气息伴随着闪电降临了,我要去找它!但是渡海东去超出了大黄猫的能力边界。
它徘徊在沙滩上,它穿梭在悬崖边,它伸爪子打翻螃蟹贝壳,它尝试着溜上游艇巨轮……
从加拿呆、亚麻到墨西哥,每日东去的航班、轮船络绎不绝,大黄猫不是不敢上去,但是总有人能将它从集装箱、豪华厅、轮机房里揪出来,扔进海里。
说好的动物保护主义呢?
大黄猫诅咒着,在海底捞了几条鱼,不得不返回西大西洋岸边。如果我能像那只老龟一样飞起来……
突然它看见了Rihard。自离开了老里德尔爵士后,大黄猫还没见过这个家族的任何人,Rihard出现在海边算是个惊喜——这个娃,包括他祖宗八代都是大黄猫看着长大的。大黄猫想,也许Rihard能帮我去海的那边?
Rihard穿着花衬衫,驾驶着游艇,身边有三个男孩五个女孩,个个穿着清凉。夏末的海风携来最后一丝暖气和让人加速变黑的阳光,愉快的气息围绕着这些富二代和golddigger。
人家Mandy已经有三个娃了,怎么这个Rihard还不安定下来结婚生子?大黄猫不赞同地摇头,我终是年纪大了,居然把Rihard那废物当作了自己的孩子……其实大黄猫不认为Rihard配得上这个姓氏,他的格局小了,没什么才华和远见,最多守成。
Rihard蓄起了小胡子,这使他看上去比三十五岁老成了几分,当然以他没心没肺的性子,看上去浮夸是很正常的。其实他还是有些狡黠的,只是在Mandy这种女霸王面前显得城府不太够而已,毕竟顺风顺水过了多少年,没真正在危难时刻担负过家族责任。
游艇从石头前方飞驰而过,将水花和大黄猫的目光扔在脑后。按照大黄猫的估计,这帮子人会玩儿到过瘾,半夜才会靠岸,吃完东西去酒店嗯嗯,不太可能回长滩别墅。
大黄猫想,要不回去看看?小里德尔爵士快不行了吧?这是我送走的第几个里德尔?七?九?记不大清了。
新约克在几十里外,迈开腿,一会会儿就到了。大黄猫转身,呼地一声,一个巨大的网兜将它盖住——嗯?大黄猫惊讶地抬起头,看到了两个东方人。
“这只比较肥剥得出肉来。”一个女人在旁边喊,大黄猫有点听懂了,这是来吃我的?
网兜一卷,把大黄猫团团裹住。但是大黄猫稳如泰山的模样有点惊着了那老男人——大黄猫仔细地盯着他,眼睛细成一线。
那男人说:“大晌午的,这猫在太阳底下看海……我怎么觉得有点——”
附近没有人,没有车,没有船,只有海水。
大黄猫举起爪子一把将网兜撕得粉碎,再一巴掌将那男人脑壳打得粉碎。
女人尖叫起来,扭头就跑。大黄猫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自从得道以来,大黄猫从未吃过人,哪怕是小妖精们开了荤,掏蛋掏肠掏肝,大黄猫也只干看着。刚才那男人的脑浆让它恶心,这个女人身上全是怨气,有猫的、有狗的,还有兔子——也不是个好东西。作为一头得道之虎,它能看到许多东西。
她跑不动了,坐进了汽车驾驶座上,关上门,用钥匙启动,开始拨打电话,可能正在报警。
大黄猫闪电一样从窗户缝里钻进去,一爪子将她的手机打飞。女人吓得的脸都变了形,尖叫噎在了喉咙口。
大黄猫细如刀锋的目光仔细地看着她,清晰稳定地说:“下辈子别杀生了。”爪子在她脖子上划了一下,动脉血溅开,那女人表情是如此恐惧、惊讶、不可置信、讨饶、甚至还有些欢喜——身子渐渐软倒。
忽然低沉的引擎声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它将女尸扔出门外,将车门头关上。大黄猫想,如果我会开车就好了……然后尝试着在油门上轻轻踩了一下,汽车动了一动。大黄猫竭力回想看到的别人是怎样开车的……它的身体长大了一倍,更像老虎了……左脚悬空右脚油门,双爪捧住方向盘。车灯怎么亮?哎是不是要加档?不管他,先动起来……
十分钟后,无人的海边国道上一辆无人驾驶的小汽车横冲直撞、歪歪扭扭地向新约克方向驶去。
大黄猫高兴地说:“原来开车这么简单。”
里德尔爵士把管家打发了,在自己的沙发上坐下,拾起读了一半的报纸。窗外传来一声惊呼,随后是一片连续不断的呯嘭声,管家指挥花匠去看看房子塌了还是怎样……有没有伤人?
里德尔已经快九十了,他耸耸肩,天下太平,能有啥大事儿?
书房门被“砰”地撞开,管家拎着一只猫闯了进来,那只猫冲自己眨眨眼。
里德尔感觉自己半边身子一空,似乎要向一侧跌倒了,那只猫乖巧地让管家拎着脖子,但是里德尔知道,M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