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nja律师睡了个好觉,蛙声蝉鸣,蛐蛐儿飞螳螂舞……清晨的露珠悬挂在焦黄青绿的草叶子上。
Lee小姐像朵云彩一样在青绿间飘荡,她扔掉了她的高跟鞋,光着脚在草地上走着,时不时地尖叫一声,然后一瘸一拐地向Benja走来,他们两个眼神对了一对,开始聊天。Benja喊,Alva给Lee小姐取一双便鞋来……
摄制组拍了好些素材,比如一群黑小子半裸着跑步、打拳、走正步……直到洛妈骑着她的大摩托咆哮着从镇上带回新鲜的蔬菜或者奶酪,或者盐。据说她已经能完全用法语买菜了甚至还讨价还价过一次两次,她手腕上挂着一个丑陋的小男孩玩偶。
Nihole和Oar已经开始晨读了,古诗词对他们来说远不如射击好玩儿,但Oar如果不肯读书,就会有黑皮哥哥来和他练习空手道、截拳道、跆拳道或者巴西柔术、桑搏或者马伽术,大熊二熊也不来帮自己……
还是读书比较安全,至少不会被连甩二十个跟斗,或者屁股大腿手臂被“锻炼”得肿成球体,连妈妈或者奶奶都不会同情你。
吃过早饭,Benja来到洛可嘉的书房——没人。难道他还没起床?Benja回到客厅,Lee小姐正在拍摄黑小子们排队领饭的壮观景象,他们口中还念念有词。Benja只听懂了“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他有些恍惚。
申豹看着他的兵全部吃上了,才取饭,坐到小兵群里,吃得稀里呼噜——别人吃牛奶面包麦片,他吃豆浆面包稀饭咸菜。每人都有鸡蛋,申豹连吃了三个,又加了一杯牛奶。注意到Benja正在观察,申豹冲着胖子点点头。
洛可嘉直到十点左右才出现,气色表明他恐怕一夜未眠,摄像机好像苍蝇一样追着他拍,洛可嘉视而不见。
这个人感觉和昨天有些不同了,Benja敏锐地注意到了点儿什么。他向洛可嘉走去,想靠近看看,聊两句。洛可嘉径直向厨房奔去,嘴巴里说,“我要吃蛋炒饭……家里有剩饭吗?蛋炒饭一定要用剩饭才正宗,最好有点虾仁、火腿和小葱。”
Benja尴尬地停步,发生了什么事?
整个上午好像大家都忙忙碌碌,黑小子们要学习,美丽的Lee小姐给他们上法语课——e小姐当然手捏五六种语言,一上午这课上得欢乐无比——孩子们甜言蜜语让她开心得半死,娃们变着花样各种方言夸她美丽动人。有个娃当场赋诗一首,甚至还押韵。
“他们都曾经是流落街头的孤儿或者弃儿,”Lee小姐流着泪对着镜头说,“洛博士干了一件实事,好事、伟大的事!他们夫妇的JarapMandy基金立项收养了这些孩子,教育他们文化,训练他们纪律,强壮他们身体,文明他们的灵魂。”她拭泪,泣不成声,“个个都是好孩子!”
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了Lee小姐的泪水和孩子赞美她的高光时刻,但真人秀男女主角却鬼鬼祟祟的,若隐若现。
Benja终于拿到了他想要的结果——洛可嘉发了脾气之后依然乖乖地续签了和慈善基金会的合约,Benja重申了对洛家人的安全负责,并且对五百人之多的“保安”规模表示理解,但对这五百个武装摩托车手是“慈善立项”一说听而不闻。
对于大牌政治家、歌舞明星来说,五百人的后勤工作团队算是正常的,比如MJ,他的歌迷是以亿计的,他的专辑是千万销量级别的,他的演唱会是海陆空3D安保的……Beale、Eagle、Igleia、Madonna、Cary当年都有相差仿佛的夸张时刻。
但你洛医生配五百安保……太扎眼了。
幸好法国乡村的信息传递没有那么畅通无阻,如果没有脸书、Inagra、io之类的东西,这些低调的人大概率是掀不起多大风浪的。如果申豹自己不作死,自拍五百好汉下乡村,并上传照片到社交网站的话,大概这帮人能半隐身了。
Benja问洛可嘉的第一个问题:“三界镜是什么?”
洛可嘉眨眨眼:“你猜?哈哈哈,只是个AI小应用而已。”
Benja没有追问下去。
十六越野车终于换齐了轮胎,也换了主人——可惜没那么多司机开!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也就洛可嘉这种“宁可白放着不用也不放弃占有”的省钱小能手才干得出来。偶尔他会开着车带孩子们跑远点,到处寻找本地红酒——可惜品质参差不齐,味道酸涩一言难尽。按照慈善基金会的意思,他们目前还不能公开亮相——毕竟Joe、警察、一百多黑帮的性命交待在这儿了,官司和调查的过场还是要走一走的。
有一件事非常奇怪,洛家来了一只鸟。这只鸟大概还是个幼雏,灰白色的绒毛还没褪去,也不晓得它是怎么飞起来的——它根本没有长出羽毛!
每天晚上这只雏鸟就会准时藏到房檐下,找个地方舒舒服服地窝着,清晨时消失不见,可能去树林里浪了——它也不怕鹰?之所以洛家人会注意到这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