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夏热冬寒。
三年过去,周家大宅也是大变样,除了原有的三进院子,在两侧又多出了两个院子,形成一个十字模样。周宏周平两房顺势搬出,使得后院只剩下周大山夫妇与一众奴仆。
而在十字的四个角,也是筑建起四方较为简陋的小院,用小门与主院相连。随着周石周虎生育了子嗣,而且他们本就不算是低等的奴仆了,自然也是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小院。
还有粮库,马栏牛棚,以及护院的操练场所。
随着周家家业日渐壮大,人事物也是愈发繁多,但好在周长河处理起来老练的很,他不同于周宏淳厚,其骨子本就冷血狠辣,通过强硬手段打压或提拔各方,将周家上下治理的极好,那些仆从护院莫不畏惧胆寒。
若说在周家里他们畏惧谁,那必然是周平,其次便是周长河与周明湖。
周石恭敬地立在一旁,垂首说道:“大少爷,今年年头不好,赵家等一众佃户祈求降低半成租子。”
周长河正在案桌前写着挖水渠的法子,头也不抬地淡淡说道:“不降。”
“去告诉他们,明日开始修路挖渠,每日半斤粮食。”
“那这两年酷暑难耐,山间草药也少了不少,要不要伐些木料,以填补盈亏?”周石问道。
周长河将毛笔放下,望向背后的舆图道:“我们白溪村四面环山,看似木材充沛,但若是随意砍伐,极有可能不固土石,从而山洪倾泻。”
“而我们白溪村身处低地,山洪必经之处,怎还想着伐木谋财。”
旋即,负手走到周石面前,厉声道:“平日暗地里伐木就算了,现在还想大肆谋利,是你的主意,还是周虎的想法?”
“大少爷,我这是为了主家考虑啊。”周石惶恐垂首。
“哼。”周长河冷笑一声,却也没有说什么。
莫说是草木生意,就连粮队的那几个小粮长也是中饱私囊的不少。但只要整体上自家还是大赚,周长河也不会去计较。
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而且小利蚀人心,让他们贪一些,也能让其对自家归心。若是铁面无私容不得半点沙子,那反倒离心离德了。
反正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当有人胆大狂妄不知尊卑的时候,便是他杀鸡儆猴的时候。
“下去吧。”周长河挥挥手,“告诉周虎他们,适可而止。”
“明白。”周石这才缓缓退下。
周长河坐在案桌前,又开始继续规划自家的发展。和李氏商号做生意,再从李氏商号那里买布匹茶叶器具等等,卖给周遭几个村子,虽说薄利,但对于日后自家的发展却是有着极大作用的。
“大哥,山里最近多了一些猛兽。”这时,从外头走来一个阴柔俊俏的少年,但身上却背着猎弓短刀,十分的违和矛盾。
他就是周长溪,性格虽优柔寡断,但随着许伯操练武艺,却也习得一身本领,常带着几个护院在山里捕猎寻兽,好不威风。
“这个叔父已经告诉我了,最近少往山里去,可能有危险。”周长河淡淡说道,“你再去同许伯说一声,对于粮队和护院的操练,也要加把劲,莫要懈怠了。”
周长溪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叔父果然只疼爱兄长,浑然不在意其他两个侄儿,“我明白。”
“对了,学堂最近要修缮一番,你和村里的叔伯商量商量,定下个眉头来。”
周长河望着弟弟,虽说周长溪性格不太行,但也是长大了,也不能一直游手好闲,总归是要适当地把持一些家业。而三弟长安在学业上有些悟性,就一直留在学堂里苦读经典。
堂弟明湖今年也有十三,早早就游走在山中,算是默认地由他负责山中草药生意。
玄崖更是只有八岁,自然就不需要做事,在家中好好修行便是了。
而周平却没有负责任何事务,因为他不能被其他牵制住了,只有这样才能坐镇周家,应对随时都可能发生的状况。
这三年内,山上也跑下来过妖物,最后都是周平及时斩杀,才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也正是周平时不时的出手,才使得在白溪村乡民心中的威望愈盛。
“知道了。”周长溪心不在焉地回应,随后就离开了此地。
周长河仰头想说什么,却只看到弟弟离去的背影,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哎。”
而在侧院,周平抱着一个几月大的婴儿,正望着周玄崖挥舞长枪。
“放低些,方才那一枪高了,刺不死人。”周平喊道,他虽然不懂枪法,但却是知道长枪如虹,如何杀人。
周玄崖默不作声,只是身子不由地照做,更有几分锋芒。
瞧见没有什么纰漏,周平不由地低头望着手中的婴儿,这是他的三子周柏。
但他却是眉眼围绕着一丝忧愁,因为周柏没有资质!
因为周平